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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隆圣帝跨坐于石凳招之上,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徐平低头垂目,心中也是一股无力之感。于公,司徒孝康通敌卖国,理当九族尽灭。于私,司徒府与北境有杀亲之仇。里里外外都被皇帝站了根脚,换做谁也掩盖不了既定的事实。
见他神色来回变换,隆圣帝随手一掌将之打翻在地。“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被一点儿女情长所困,哪还有一州刺史的风范?
从你入天牢给这二人求情,你就已经失去了执棋的机会,烂泥扶不上墙!”
“陛下……”徐平抱着司徒娴韵,心中怒火与无奈交织而生。他抬头直视对方,声音中满是恳切。“陛下,末将……”
未给他开口的机会,隆圣帝拂袖一挥,揉捏起了眉心。“徐平,你自幼出入宫中,朕可曾亏待过你?
你与月华乃青梅竹马,她的母家却是章台舒氏。即便如此,朕依旧信任你,依旧愿意将她许配给你,而你呢?你是如何回报朕的?
即便北境拥兵十余万,朕依旧允你节制岳州和玉螭的全境兵马。朕可有提防于你?可有压着你的粮草让你举步维艰?而你呢,你又是如何做的?
你私杀一州刺史,未经上报便清剿了瑜州一半以上的官员,这本该是监政府的职权,弹劾你多折子堆积如山,是朕替你压了下去。
瑜州上缴的赃银只有一百余万两吗?朕都不想挑明了让你难堪,是谁在替你压着?
你杀了郭怀仁朕可有责难于你?你与顾秋蝉私下苟且,朕可有干涉于你?你在岳州擅自扩军,朕可有处置你?
回答朕!!!!!”话到此处,隆圣帝已是怒火中烧,险些雷霆大发。他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上前,双眼直直盯着徐平。“狗东西,摸摸你的良心问问自己还有没有半分臣子之道?”
对于隆圣帝的话,徐平沉默不言,他低头不敢直视,许久也没有开口接话。
徐平的沉默让隆圣帝愈发火大,他抬手便打算将其抽翻,却在出手之际被司徒孝康一把抓住手腕。“臣自是罪无可恕,陛下又何必为难一个小辈。”
“哦?是吗?”隆圣帝侧目看向对方,眼中带着几分不屑。他一把扯回胳膊,随后笑着指向徐平。“看看吧,看看你眼前这个男人,他该不该死,他的后嗣该不该受刑?”说着,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向司徒少华,将其整个人一把提起。“京城出了名的公子哥,还有你抱着的这个女子,京城出了名的大小姐。
此二人祸害的百姓你以为少吗?他们若是被处极刑,你知道有多少百姓拍手称快?
青幽二州民不聊生,司徒氏却纸醉金迷。如今你还舔着脸来替他们求情?徐平啊,你脑子里装的全是狗屎?”言罢,隆圣帝将司徒少华随手甩在一旁。“你来天牢之前,你爹肯定劝过你吧?枉费朕对你寄予厚望,你以为徐沧就不失望了吗?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做司徒氏会记恩?会铁了心的扶持你?还有你怀里这个女人,你是不是以为她很感动,愚蠢!愚不可及!
知道为何司徒孝呈与司徒孝怜没有来替这二人说情吗?从司徒文弹劾其子开始,他们就已经成为了交换利益的必需品。
如今你再来保人,是想做甚?是想让朕和司徒文都成为笑话吗?”话到此处,他突然转头看向司徒孝康。“你这好女婿可真行,眼光挺不错嘛,这样的货色也瞧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