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黎念着随船家属的名字,听到自己家人姓名的士兵面上皆露出了惊喜之色。
如果说江黎黎知道一两位将士亲友的名字,那还能说是蓄意准备。
但是现在念出了这么长长一串,让弥国水师不由得生出期待,他们许久未见的亲友正在来见他们的路上!
而面对让他们上去送死的大祭司,弥国水师中许多人的目光变得怀疑起来。
他们向前冲锋的时候,水师之中那些担任重要职位的王室成员却往旁边躲!
程嘉钰对自己手下轻骑队的士兵吩咐道:“把这个招摇撞骗的大祭司先关起来。”
见他们要抓自己,费笛忽而从怀中掏出一个琉璃瓷瓶,与辛澈对峙:“辛澈,我知道你身中金蚕蛊毒。”
“只要我捏碎手里这个小瓶子,你体内的蛊虫就会发狂,你会当场暴毙而死!”
程嘉钰听到费笛的话,立刻让手下停了下来,转而将目光投向辛澈。
其他辛家军眼中也流露出担忧之色。
保密行事,辛澈随身带着金蚕蛊毒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其他人,他们还是刚知道。
啊,蛊虫?
江黎黎几乎都快忘了,辛澈身上还随身带着侯潇潇给的金蚕!
费笛窥见这些人脸上的意外神色,十分满意,他们以为大获全胜,却没有想到自己还留了一张王牌。
他用谈条件的语气和辛澈道:“你留着我一命,我有办法解你身上的蛊毒。”
江黎黎则是在群里和侯潇潇讨论这个大祭司的能耐。
【江黎黎:也不知他说能解蛊是真是假,燕公子说他下蛊水平很小儿科的。】
【侯潇潇:这金蚕是白婆婆炼制出来的,我养的,如果真中了蛊毒只有白婆婆或者我的血才能解。但也不排除有世外高手。】
有人擅长下蛊,有人擅长解蛊。你要不先留他一命,让我或者燕公子看看他出的什么法子来解,估摸一下是否还有利用价值?】
江黎黎和辛澈交换了个眼神。
辛澈会意,神色凝重地朝费笛道:“你既然这么说,有什么要求?”
费笛:“我解了蛊毒之后,你得准备一艘船,还有足够的干粮放我走。”
江黎黎:“可以啊,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弥国水师听了大祭司的话,心中更加失望。
大祭司现在见事情已经到如此地步,都懒得敷衍狡辩。
难道他们真的就是被这样的人从小蒙蔽到大骗了几十年?
江黎黎瞧了一眼费笛:“你好好呆在岛上研究,不要耍什么花招。”
费笛脸上是郑重真切的表情:“你让我先休息一晚,休息好了我马上就列出解这金蚕蛊毒需要准备的东西!”
辛家军将费笛带下去严加看管。
弥国水师中有不安分的王室子弟已经被揪了出来,跟着羁押起来。
看到主心骨就这样被带走了,水师大军心中忐忑的同时又有些失意落寞。
今天他们接收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一边是他们手中凶悍的短刀长矛和结实的盾牌,不过辛家军手中一杆神秘的长枪,一边是弥国王室和北边部落的欺骗与阴谋。
弥国水师大军一时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江黎黎一看这群龙无首的弥国水师,这五千水师虽然人多,但是和辛家军的差距肉眼可见。
从整体状态上就缺乏一股劲儿。
不过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地方,他们是水师,能够适应海上作战。
而辛家军和关悦的镖师军团大部分很多都是旱鸭子,不识水性。
若是这五千水师交给温翘和辛澈轮流训练
江黎黎都有些不敢想象了!
“走,我们去苍沙码头。”
江黎黎觉得这些身心都受了重创的弥国水师现在需要一点盼头:“这样载着你们亲友的船到来时,你们就可以第一时间看见了。”
江黎黎的话让迷茫的弥国水师们眼神聚焦
平民出身的水师总兵此时站了出来:“事已至此,大家都跟着走吧。”
“我观这位姑娘为人坦荡,至少比那位大祭司要可以信任。”
浩浩荡荡的队伍向苍沙码头前行。
辛澈拉住要步行过去的江黎黎:“累坏了吧?我带你上马。”
江黎黎瞧了一眼这匹高头白马,再瞧瞧辛澈,随后直接抱住了他的腰,不过动作和抱柱子似的,大大咧咧的。
辛澈身子一僵。
见辛澈还没动静,江黎黎干抱着有些不自在,她仰头,一脸不解:“你带我上屋顶不也是这样上的吗?”
“难道是我抱的不够紧,容易脱手?”
辛澈顿了顿,一本正经道:“是。”
于是江黎黎便抱紧了些,不得不说,这结实的腰,手感真好!
辛澈耳尖绯红,他搂住江黎黎轻轻一跃,两人便稳稳地落在了白马之上。
上马后他便立刻松开了手,改为虚扶着。
这匹马是贺家的大船载过来的,性子烈的很,当江黎黎发现这些动物一碰到辛澈很快就变得乖顺起来了。
此时白马发出一声轻轻的嘶鸣,感受到两人坐稳之后随着行军队伍缓步前行。
苍沙码头。
近渔村村长守在他们扎起来的帐篷边,看到远远来了一片黑压压的人,还以为是大祭司他们已经得手了,他脸上狂喜:“太好了,弥国水师得胜归来了!”
近渔村的村民们听到这话都很高兴,杨家人也在其中,杨宝山和他夫人罗氏听到辛澈他们失败了,心中狠狠出了口恶气,眼巴巴的瞅着辛澈和江黎黎在这荒岛上过了小半年的好日子,他们气不打一处来。
没多少人真的希望自己亲戚过得比自己好的。
杨宝山一家不仅身份在近渔村是最低微的流犯,还要干很多活儿来维持生计。
近渔村村长当初说的有多好听,现在嘴脸就有多难看,入村前承诺的那些,通通没有。
得亏他们一家子除了熊孩子杨谷都识字,能够帮近渔村去北岸或者岭南的商人做账。
当初说要打点他们的人,现在到南岸根本就没法管了。
村长老婆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早就看不惯椰黎村那伙人了,明明就是山里下来的原始人,凭什么过得比咱们好?还不就是靠那几个流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