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也知道村民们的忧虑,他神情肃穆地说道:“各位乡亲放心,我作为云水郡的郡守,不会放弃任何一户百姓,不会让你们受饥挨饿,放任不管!”

    刘村长的时候也语重心长的道:“大家别担心,现在咱们村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我们要相信林大人,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

    “他还是咱们天水村的女婿,这些年的承诺有哪一次辜负了我们?相信就完事了!”

    “我听说隔壁村暴动,咱们可不要给林大人添麻烦。遇到其他村的亲朋好友也多劝劝。”

    被安抚之后,众人心情平复了许多,齐声回答道:“是,村长!”

    “放心吧林大人,我们支持你。”

    江黎黎见识到林烨的号召力,感慨万分,这么好的官儿被发配到这里,这庆宁帝还真是皇位坐久了开始变癫了。

    张家人领着昭平侯府的人和尹珍母子去他们两家歇息。

    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明天早上还要和昭平侯府众人去寻找这次蝗灾的发源地,灭杀虫卵,林烨就宿在他亡妻母家,和张家顺路。

    他妻子的父母也先逝了,现在天水村的房子无人居住,林烨带着自己的衙役前去。

    月色清冷。

    路上,林烨和昭平侯一行人说着话。

    他孤家寡人在岭南,无人倾诉,现在遇到自己恩师昭平侯辛崇,总算有能吐露心声,寻求帮助的对象了。

    “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递文书向朝廷申请赈灾拨款,希望能尽快批文下发。”

    林烨忧心忡忡:“只是眼下县衙、府衙的财力和存粮只能救济灾民一阵子,还有地主们也会催收,村民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最重要的是百姓们现在存粮不多了,届时还要过冬,吃饭是个大问题啊。”

    昭平侯摸了摸胡子:“我在狼烟村看到居民有种植红薯,这种作物高产管饱,不知天水村是否有种植?”

    “红薯种最早还是从咱们岭南传到青临山那边的呢!”

    林烨说起这事也是疑惑:“咱们不是没有买过红薯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红薯一到咱们云海郡的地里就老是种不出来,产出很低。”

    江黎黎通过林烨和昭平侯的对话得知,红薯这种作物今年年初才从南边的港口传播到大盛朝。

    这种在江黎黎看来是很常见的作物,在这个朝代还很新奇。

    江黎黎问了一嘴:“那土豆呢?”

    林烨不解:“土豆是何物?”

    “就是洋芋、马铃薯。”

    江黎黎换了好几个说法,和林郡守确认过了,土豆尚未传入大盛朝,她和廖大师交换了个眼神。

    不过还是先看看种不出红薯是什么问题。

    江黎黎对林烨道:“明日可否带我们去天水村里种过红薯的那片地里看看?”

    林烨点点头,心中忽然期待起来,难不成这两位有办法:“好!”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张家门口。

    张鑫和张墩家的受灾情况控制在了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张鑫家的娘子先前给他们送完柿子之后便回家准备床褥收拾房子了。

    这会儿张鑫回家,给娘子带来了好消息,张鑫的娘子赶紧对着江黎黎和廖大宝连连感谢。

    “娘,姨母,是我把恩人们带进村的!”

    被父母拉着的小张墩一脸崇拜的看着廖大宝,眼里都是小星星:“我今天能和大宝弟弟睡吗?”

    憨态可掬的张墩逗乐了大家。

    江黎黎莞尔,得,廖大师又多个小迷弟了。

    张鑫回到家后依旧还存着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那么多地啊!他原本是准备下一季种药材的,现在种药材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就先种庄稼了。

    他招呼大家进屋,把自己珍藏的茶叶都拿了出来,挨个给倒茶。

    此刻张鑫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因为相貌和年龄而看轻对方,不然现在他就要陷入绝境了。

    “我看到蝗虫席卷过来的那一刻,感觉天都要塌了,你们就是我的贵人,你们就是我的天!”

    江黎黎都被张鑫夸张的感谢之词给整得不好意思了,而廖大宝揣着小手,微微点头致意,一副非常享受对方赞美的臭屁模样。

    “你们以后要是需要木匠、泥瓦匠、铁匠我保管给你们介绍一批踏实可靠的!”

    张鑫言辞恳切:“我这个人也没啥过人之处,就是爱闯荡,爱交朋友,而且运气好,朋友们为人都不错,正直仗义。”

    江黎黎只是第一天认识张鑫,不过她觉得张鑫这话是谦虚了,交的朋友都很

    江黎黎拱手道:“多谢张大哥,今晚便打搅了你和嫂子了。”

    张鑫的娘子文氏忙道:“不打搅不打搅,你们来我们家便是福气临门了。”

    陈氏这会儿有些好奇地问她:“你相公经常出远门,走南闯北的,你不担心吗?”

    “担心啊,不过人嘛,性子就是不一样的。”文氏呵呵的道。

    她生的一张鹅蛋脸,眼睛虽然不大笑起来像弯月似的,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我相公爱闯荡出游,我喜欢打牌小酌,每次他出远门我可牵挂了,就盼着他给我从外面带点特色佳酿和新鲜小玩意儿回来。”

    众人都被文氏风趣的话给逗笑了。

    江黎黎心道张鑫这位娘子也是位有个性的。

    “听说你们要流放到海州,我有个朋友也在海州谋生。”

    张鑫将自己朋友的姓名、住处和职业一一告知江黎黎,江黎黎和张鑫沟通完之后,愈发佩服这位张大哥,用现在的词儿来形容就是“社交牛逼症”,比她还社牛。

    “叔,蝗灾没了,那咱们村欠的租能还上吗?”

    张墩这时候稚嫩地问了一句话,原本在招待客人的张鑫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劫后余生,差点忘了这茬。

    江黎黎闻言问:“将地租给天水村村民的地主是个怎样的人呢?能否先找地主商量,让对方延缓收地租的时间?”

    说起这个张鑫顿时头疼了起来,“岭南地偏,名门望族不似京城,寥寥几家似地头蛇盘踞,其中隐隐以廉州贺家为首。”

    “咱们天水村租的地便是贺家家主侄儿贺靖在打理负责,贺靖此人嚣张跋扈,林大人出面都商量无果,事情恐怕难办。”

    那说服此人是行不通咯?

    江黎黎想着擒贼先擒王,他们流放也是也经过廉州的,不如先打听打听这廉州贺家家主?

    “这位贺家家主可有什么喜好?”

    张鑫拧着眉想了想,吐出俩字:“爱美。”

    江黎黎眼睛一亮: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