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九龙学院快要被什么三合教统一了?”
“差不多吧。”
秦思洋记得,之前温舒告诉他,想要来九龙学院,就是因为它的学生背景更加简单,校园更加纯粹。
九龙学院也不是一开始就关系简单纯粹。听温舒说,是赵龙飞出于某种原因,亲自去了九龙学院一趟,帮九龙学院把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清除了。
在秦思洋印象中,九龙学院应当和南荣大学一样,校风淳朴,唯才是举。
怎么现在却说,被教会给占了?
而且还是安全区内联合政府认可的、仅次于泽世教的第二大教会,三合教。
秦思洋问道:“三合教在九龙学院成为主流,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赵龙飞对于秦思洋不知晓此事并不意外:“你获取信息的渠道,主要是论坛这种滞后的地方,怎么可能知道一些具有时效性的消息?”
“从去年开始,九龙学院就修建了三合教的教会礼堂。今年更是开始在校内主动宣传三合教,加入三合教的师生日益增多。”
秦思洋问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长话短说。”
“……行吧,反正今天留你在这里听我和胡蝉圣子的谈话,也是有让你知道这些事的打算。”
赵龙飞惯例点了一支雪茄:“九龙学院之所以建在南荣大学旁边,说白了就是联合政府不放心我赵家,在明面上放了一颗钉子。当然,联合政府对谁都不放心,到处埋钉子是习以为常的操作。我就只说我的眼中钉。”
“九龙学院成立后,就开始暗中搞小动作。收一些表面上看起来是普通人,其实觉醒了序列能力的人当学生。这些九龙学院的学生,经常装成南荣的学生在南荣搅事,搞得我们南荣鸡犬不宁,还闹出了几条人命。”
所以,我就带人去了九龙学院一趟,把所有已经觉醒序列的学生全部都筛了出来,但凡超过序列等级二,就暴揍一顿,然后打包送去管理局。后来听说这些学生基本都转学去其他大学了。
秦思洋听得一愣:“这……不分青红皂白,全都打了一顿?”
赵龙飞看向秦思洋:“你难道不知道,在序列能力者面前,普通人有多脆弱?”
“联合政府规定,学院就是给普通学生上学读书的地方。如果在读书期间觉醒了序列能力,要么放弃提升序列等级继续学习,要么转学去序列能力者的大学。你说,一个序列能力者,装成普通人在学院中生活,能安什么好心?”
“我告诉你,挨个揍一顿,绝对不会有任何冤枉的。而且我打的都是超过序列等级二的学生,这些人必然都违反了联合政府的法令。就算是闹到顾秘书长那里,也挑不出我的错。”
秦思洋点点头。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是在人家的学校,把人家学生揍了,又送去管理局论罪,已经不能用霸道来形容了。
怪不得在那之后九龙学院就河清海晏,成了温舒心中理想的学院。
“那这次的三合教又是什么情况?”
“自然是那群作妖的人不死心,想要卷土重来了。去年新上任九龙学院的校长邵孝举,是莲云商会第二副会长邵孝展的亲哥。邵孝举来到九龙,搞了个‘教会自由’的政策,明里暗里推助三合教在九龙学院发展。”
秦思洋听得不解:“那九龙学院这么做图什么?”
赵龙飞吐了口烟,眼神略有疲惫:“胡蝉圣子,我觉得你能解释得更准确一些。”
胡蝉被赵龙飞点名,也不好拒绝,就继续解释道:“因为教会有特权。”
“教会也有特权?”
“当然。大学有大学的特权,军方有军方的特权,教会自然也有教会的特权。联合政府协调统一各方势力的方法,就是给特权。我一直觉得,安全区内没有特权的势力,早晚会走上反联合政府这条路。”
都有特权?
秦思洋细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只不过胡蝉点明,他才刚意识到这件事情。
随后,心头便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忧虑。
如此看来,安全区就像是个火药桶,只是有一种微妙的平衡粉饰太平。
胡蝉继续说道:“我们教会的特权,就是序列能力者教徒不会受到安全区内有关序列能力者法令的限制。”
“九龙学院的学生觉醒序列,也不能提升序列等级。可如果加入了教会,那就可以随意提升。”
“杀人犯要被扭送去管理局警察局,可教会的教众当了杀人犯,只会被送到教会协调局。具体怎么惩罚,是教协局和教会的人协商定夺。”
“以前联合政府是会有其他方法限制教会发展,但是九龙学院却撤掉了枷锁,让三合教在校园内疯狂蔓延。”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九龙学院搞这么一出,赵校长当然如芒在背。”
“如芒在背不至于。”赵龙飞摇摇头:“只能说是有些麻烦吧。”
对于赵龙飞的否认,胡蝉只是微微一笑,不做评价。
继续道:“九龙学院声称‘教会自由’,那我去九龙学院开祈福会,就没有任何人能在明面上反对我。”
“那我便可以靠着这次祈福会,在九龙学院撕开一个口子,让泽世教在其中立足。既能够解决我的麻烦,也能帮赵校长分担一些压力。”
秦思洋瞧着一脸自信的胡蝉,插嘴道:“胡蝉,我说这话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我不明白,你凭什么认为你孤身一人就能在九龙学院让泽世教发展?那毕竟是三合教的地盘啊。”
胡蝉微微一笑:“秦总,术业有专攻,教会的事情,我还是比你有话语权的。”
赵龙飞在一旁静静抽烟,看着两个十八岁少年交谈。
秦思洋想了想,开口道:“我还是好奇,你用什么打动九龙学院的学生?利益?”
“利益,不是教会的立足根本。”
“那是?”
“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