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控制不住抓着她的手腕,手指收紧,“你是不是记错了?!刚刚明明有你们医院的人给我打过电话,说夏阳又做了手术!”
那个护士吃痛的甩开我:“病人家属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夏阳的病房在那边,请你自己过去看!”
我拽着她还是不肯放,像是魔怔了一般,走廊里不少人看过来,韩寻在身后拉了我一把,轻声:“想去病房看看情况吧。”
我这才恍若初醒般松开她的手,急匆匆的朝夏阳的病房走。
病房还是上次来的模样,我却对这触目惊心的白格外的厌恶。从夏晴去世之后,我就格外讨厌医院这个地方,好像好好的人,送进医院就死了。
推开门的一刹那,我有些懵。
病房里站着一堆人,除了夏俊国和夏太太,还有以为西装革履看起来三十岁出头模样的男士,手里拧着公文包,表情不仅严肃。
管不了气氛的怪异,我朝夏阳看过去一眼。和第一次有些差距,他身上插着的管子抽了不少,只是戴了个氧气罩,还是一副愣愣怎么都动不了的模样。
可整个人脸色看起来还算是红润,怎么都不是上次刚刚做完手术那种惨白的感觉,心中升起一股惊悚,我抬眼朝夏俊国看过去,抿紧唇。
“你们骗我?!”
夏俊国脸上有些挂不住,“悦悦,你不知道,夏家最近股市狂跌,夏家的股权全部在你哥哥手上,他这次出车祸的事不知道被哪家报道了出去,股民都不满……”
“夏俊国。”我冷声打断他,讥诮的看着,“你发没发现你这人有一个毛病?”
夏俊国脸白了白,没吭声。
“你总是在觉得我没用的时候一脚把我踢开,又在觉得我还有一点用的时候就开始各种打亲情牌?”
夏俊国脸色沉的吓人,抬头看我:“夏悦!反了你!还开始教训起你老子了!”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说着,我转身要走,不料夏俊国早有防备,伸手就把我拉住,黑着一张脸。“我今天告诉你,这份合同,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他话音刚落,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人站出来,从公文包里拿了一份文件放在一边的柜台上,又拿了一支笔放上去。
做完这一切,他转眼看我,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夏小姐,签字在这里。”
我这才想起这人是夏俊国的私人律师,看都没看那份所谓的合同,我奋力挣扎:“夏俊国,你这是违法的!”
可夏俊国像是铁了心,揪着我的那只手像是要把我的胳膊拧下来,脸上满是凶狠之色。
“现在是整个夏家共存亡的时候,由不得你!”
我几乎是被他扭送着到了那个柜台前,身子一偏一歪磕在了桌角上,疼得我不禁皱紧眉头,夏俊国伸手拽住我一只手,又使眼色给旁边的律师让他帮忙架住我。
标题太大,我无意间扫了一眼,禁不住整个人都浑身颤抖了起来。
标题是硕大的几个字:关于股份处置和转让。间或还能扫见顾行止的名字,其中的深意,我就是不仔细看也能明白夏俊国根本没安什么好心,夏家公司的股份我没有一分,顶多就是奶奶留下来的遗嘱还能被夏俊国看上眼,关于顾行止的部分……大概这份合同全部都是关于顾行止的,他就想榨干我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夏俊国拉着我的拇指去盖红色的印泥,平时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狰狞着。
“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不知道回报?”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父母这么理直气壮的找自己的女儿要回报,心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恨自己怎么就不狠心一点,不管夏阳的死活。
看着盲目狰狞的他,我忍不住轻笑:“你就是摁了也没用!我和顾行止做了婚前财产公证,离婚以后他的个人财产没有一分是我的。”
夏俊国的手明显一顿:“离婚?”
就在这片刻,我猛地往后一缩,韩寻抬脚朝律师脚腕踢去,我瞬间脱身,想也不想和韩寻朝着门外跑。
身后响起夏俊国追过来的声音还有他气急败坏的唾骂。
害怕电梯等不及,我和韩寻一起沿着楼梯往下跑。十四楼到一楼,等站在医院外面的时候,我腿软的直接坐在了一边的花坛边上。和韩寻两个人面对面的大喘气。
忽的,两人具是一笑。
我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眼角有眼泪往下滑:“你见笑了。”
韩寻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笑得有些尴尬。我扯了扯嘴角,抬起手背擦了擦脸颊:“你知道吗?夏俊国和夏家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噩梦。”
谁能想到一家人之间,能逼到哪个程度?
坐了好一会儿,韩寻开口问我什么时候走。
我抬头看了一眼医院,重新垂眸:“你能送我去墓园吗?”
韩寻一愣:“墓园。”
我点头,重复:“墓园,我先去看看我姐姐。”
韩寻脸上闪过一丝为难,道:“我虽然很想陪你去,可走不开,这边的工作报告还有半个小时就必须上传……”
我不忍心为难她,摆手:“那你先走吧,我待会儿一个人去也行。”想起被我丢在课堂上的林严,我轻笑,“回去帮我找林严道歉吧,最近……我挺对不起他的。”
林严的团队在国内虽然不是最负盛名的,但是从来都是信誉颇高的,只要知道他们团队或者有过合作的,都是对他们赞不绝口,可这个记录大概是被我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厚着脸皮坚持下去的。
不知道我这句话戳到了韩寻心里哪个点,她快速道:“这样吧,我打电话让林严过来。”
“这样不好吧?”我皱眉,“你去忙你自己的,我怎么好耽误林严的时间?”
“不耽误,他刚刚打电话说要去吃午饭了,今天的工作都结束了。”
我将信将疑:“结束了?可是我记得他下午还有课,是给艺术院的上啊。”
“你记错了。”韩寻快速打断我,摸出来手机个林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