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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京兆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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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政大婚庆典持续七日,帝罢朝以庆。

    贞观八年十月,刚完婚一月的李政,自请北戍。

    帝不准,仍居京师。

    同月,皇后病重,呕血数斗,帝召僧侣三千入宫祈福,不见好转。

    太子寻京兆华原人孙思邈进宫御诊。

    孙思邈以:汤药不达,当请针灸。不准,请开药方,孙思邈不肯以汤药,遂废。

    出宫之时,被李政拦住。李政问故,孙思邈曰:阴火犯肺,肾水孱弱不调,内阳重如烈火。肺失宣肃,其气上逆。唯针引火出,加以阴补。汤药淤火于内,反重。

    李政问:以鳖、梨、川贝可否?

    孙思邈曰:鳖生寒水,大阴之物,阴阳相撞,後身弱,必然遭两物所同侵。不可。梨属水,内水孱弱,引外水入内,远水不解近渴,只有延缓之效,而不可逆其根本。至于这贝母……清热为上品,然後之症,非热邪一门更带风寒之邪,阴阳不调,风助火势,寒犯下而热居上。请贝母入药,恐有反效。

    李政问:“除用针以外,再无他法?”

    孙思邈摇摇头道:“汤药不达,再无他法,余本也不善用针,若有他法,也不会提及此事。”

    李正问:“其病如此之重,为何不见表述?”

    孙思邈曰:“病如山崩,山崩于内,外表不显,内无支撑,则骤然崩塌。若此时讳疾忌医,或有回阳之兆,然回阳复病,天无可逆。”

    李政问:“先生可否将针法之行,交由一女子,以女子代先生行针?待行针过后,先生再以汤药侍之。”

    孙思邈言:“余幼遭风冷,屡造医门,这身医术倒是自学而成,没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规矩,只是草民针法本就拙劣,若有偏差,皇后千金圣体,岂是民一人可担?”

    李政说道:“先生无需教授全面,只需特事特教,告诉他们扎在哪里便可,就先在我身上扎,先生在一旁看着。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孙思邈无奈同意。

    2

    后,李政寻来宫内侍女三人,一人行针,二人复针。如有偏差,二人纠正,如无偏差,二人帮衬。

    为了更好的使三人看清穴位,李政特意让孙思邈在自己身上用毛笔画了一幅经络图。

    经络图最早诞生于黄帝内经。中医学成书的基本理念,等同于数学之中,加法的地位。

    行针三日,昼夜不歇,谢氏欲以身代之,被李政拒绝。

    后,三人师成,入宫行针。并无偏差,出宫复命,仍以原样,在李政身上再行一次,孙思邈复针。确无偏差后,孙思邈主调内府,後病稍有好转。

    而这三名宫女,也成为了最早被记录的女医。

    帝欲请孙思邈为国子学博士,孙思邈拒绝。帝复以重金相赠,再被拒绝。

    帝问:“卿不愿侍我朝,又不纳朕之金银,岂非对朕有所介怀?”

    孙思邈曰:“民行医自隋至今,从来不看怨亲善友,贫富贱贵,但尽医心,今治後症,乃医心所趋,非金钱所束,陛下以官爵金钱赠我,我若收受,遭天下人闻之,则苦民不敢来寻,枉受病症,非圣德所愿,亦非医心所愿。”

    帝叹曰:“医者仁心。”

    遂赐玉佩鱼符,持之行天下州府,州府应当善待。

    李政再请留医国子监,孙思邈问其故。

    李政曰:“先生行医天下,然有几人可得医?万民尚处水火,饱受病痛,先生何以忍心不顾,独善于终南密林?”

    孙思邈叹曰:“天下之大,非余一人所能及。”

    李政拜曰:“故请先生,传授医法于天下,以治天下之人。先生不屑官爵,但请民愿,能救一人,则抵得上修道十年,先生若授受医法,则天下万民可救,何至于终南修道?”

    孙思邈曰:“我欲受医,然恐无德者得之,为祸苍生。”

    李政曰:“先生之眼不识德者,然天下之眼安能不识?我欲请陛下设立有司,募天下行医者入宫,先授医德,后授医术,无德者不受医德,自然离去,有德为民者,为民可忍。”

    孙思邈曰:“如有此法,法成之日,请殿下遣人至终南山寻我,余纵然万死不辞。”

    李政曰:“请先生撰写医德之书,以为教材。”

    孙思邈拜曰:“我这就回山撰写,我不负殿下,殿下切莫负我。”

    3

    贞观八年闰冬月,有史以来,第一所专门医学类学科,应运而生,医学隶属国子监,国子监下辖太学、国子学等。孙思邈为祭酒,最高行政长官。最初分医德、医术两大类。初帝授孙思邈国子监祭酒,孙思邈不受,如今,自降身份,为医学祭酒,却欣然接受。

    入国子监生,先习医德,而后医术。孙思邈著有《医德论》,被朝廷定为医学教材。又收录古今医书,初收录百三十卷,后增至三百九十八卷。摘其精要,编撰成书,为医术教材。

    寻天下名医,初十三人至京,入学习之,后此十三人授官留守,负责教授学生。后世将此十三人合称——开元医师。开元——启蒙之意。是为最早的系统化医学老师。

    帝率百官皇子亲至医学,授牌匾——医者仁心。

    李泰随至,授牌匾——上医国家,下医臣民。

    李承乾授——有才无德勿入斯门。

    帝谓李政,欲让其书匾。李政不授,帝欲赏,仍不受,自请北戍,帝望李政,叹息之意,不能自已。遂同意,行程定于次年春。

    年末,李政进宫,携谢氏看望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谓其曰:“玄武门之功,尓即不得全功,吾命亦所赖之,汝虽不为我所亲出,然侍吾如生母,吾安能不待汝为亲子邪?今太子不和,我有闻之,已惩戒太子,劝诫陛下,汝无需复疑,不必北戍,安居京师,及至吾大行之后,再议不迟。”

    欲为李政请不之官,李政拒绝。

    谓之曰:“臣幼遭母遗,父劳天下,皇后悯臣孤弱,躬亲抚养,待臣至亲,内外一同,至于入楚,臣安能不侍皇后如生母邪?今请北戍,非太子所逼,陛下所偏,唯男儿之志当处天下地上,不可久居于安逸。国安则亡,人安则死。北患千年古今,皆为我中华之重,今日所赖陛下之功,暂定无忧,然,其弊未改,其民未归,牧民之远行所踪无可寻觅,水草之丰盛长势无有书记,待有枭雄而起,必然复叛。臣今日之行,欲以苟观,以供来日之所需。非父与太子之事,乃国之事,皇母亲勿疑。”

    後取随身步摇金钗等物,又赠自撰《女则》十二卷于谢氏,亲下诏书,为谢氏册封。而后问李政曰:“玉儿之事,休要记恨。乃是我所主张,非妻与陛下之意思。”

    李政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