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萧瑟的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疯狂啃噬一般,充满了愤懑与不满,还有那百般的不情愿和不甘心,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些情绪也只能被深深地压抑在心底。
但是他心里也如明镜般清楚地明白一点——眼下的局势对自己这边犹如泰山压卵般极为不利,如果还要继续强行与之对抗下去的话,那么最终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一方。
需知,现今治安司正被那一场令人毛骨悚然、惊心动魄的灭邪行动所引发的一连串接踵而至的后续事宜搞得焦头烂额,以至于此番应邀前来参与晚宴的来宾数目与原先预想的相比,出现了大幅度的缩减。
尤为关键的一点在于,在所有莅临此地的人员当中,竟无任何一名已经抵达的宗阶天骄亲身出现在这个场合之中。
正因如此,当澹台血罗毫无征兆地如鬼魅般骤然现身,并毅然决然地如英雄般主动介入到这件事情中来的时候,这位身为宗阶强者的存在,毫无疑问就如同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沉重而致命。
他那深不可测、强横无匹的实力,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横扫在场的整个特战小队中的每一个人。
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么一位不仅实力雄浑得犹如汪洋大海般难以估量,而且身份地位亦是不低的“大人物”竟然亲自登场进行调解和斡旋。
萧瑟等一干人等纵然心内有着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又如何敢不知天高地厚地贸然去与其针锋相对、正面冲突呢?
说到底,双方彼此之间的实力悬殊实在太过巨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尽管他们这一方人数众多,乍看之下似乎稍占上风,然而实际上却是没有哪怕一个人的实力能够企及宗阶层次的强者水准。
在如此强大、无可匹敌的力量压制下,任何形式的反抗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犹如一只微不足道的螳螂妄图阻挡滚滚前行的车轮一般,胜利的曙光简直遥不可及。
面对这般令人绝望的局势,众人满心无奈,除了暂且选择退缩忍让外,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应对之策。
就在此刻,澹台血罗所流露出的那种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地昭示着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在此时跟大家彻底撕破脸,闹得不可收拾。
当然,这绝不是由于他对萧瑟等人有所顾忌或者心怀恐惧。
要知道,如果萧瑟一行仍旧像刚才那样,态度坚决、寸步不让,那么一顶名为“以下犯上”外加“不敬强者”的巨大帽子很可能就会无情地扣压下来。
一旦出现这样的状况,恐怕正合澹台血罗的心意,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抓住这个由头趁机发难,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狠狠的教训。
更为棘手的问题在于,这一鲁莽举动甚至还有可能再次牵连到早已深陷“困局”之中的陆天刑,使得整个形势愈发错综复杂、难以掌控。
想到这里,萧瑟当机立断,立刻运用传音之术,将自己心中的这些念头传递给其他同伴,希望以此来压制住大家激动的情绪。
做完这件事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陆天刑,那眼神仿佛是在无声地询问对方对此事究竟持有怎样的看法和意见。
面对着萧瑟充满压迫感的“询问”,陆天刑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才好。
他的目光开始不安地四处游移,先是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又仔细琢磨着他们刚才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渐渐地,一个清晰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澹台血罗此人显然来者不善,而且从其言行举止来看,不仅态度极为强硬,更拥有着超凡脱俗的强大实力,想要妥善应对这样棘手的局面绝非易事。
特别是当陆天刑注意到身旁的白玉殇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奈。
只见白玉殇的身躯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禁锢,整个人显得异常僵硬,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风采,明显对胜过澹台血罗没有自信。
陆天刑暗自叹息一声,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暗思忖道:自己究竟是犯下了怎样深重的“罪孽”,竟然会惹得如此厉害的宗级天骄亲自下场针对?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看来这十楼主之位比他想象的还要受人关注与追崇……
“呼……”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陆天刑终于轻轻地舒出一口长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心中有了想法。
紧接着,他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话语。
“既然人家如此有‘礼貌’,好心好意给咱们留足了‘面子’,那咱们要是再不领情可就说不过去啦!把他们放了吧。”
陆天刑的这句话仿若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直直地劈入那平静无波的湖面之中,瞬间激起千层浪涛,在整个宽敞而华丽的大厅里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那些原本心弦紧绷得如同拉紧的弓弦一般、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出现意外状况的人们,此刻皆如同被解开束缚的鸟儿一样,纷纷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来。
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也逐渐舒展,脸上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欣慰且轻松的笑容。
在他们眼中,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似乎终于能够就此渐渐平息下去,宛如一场即将散去的暴风雨,再也难以对这个美好的夜晚以及即将开始的盛大晚宴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不良影响了。
然而,与这一片轻松愉悦的氛围形成极为鲜明对比的,则是站在不远处的萧瑟等人。
就在陆天刑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间,他们几人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阴沉至极,恰似那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一层又厚又重的乌黑云层给彻底遮蔽住,昏暗压抑到了极点。
他们的眼眸深处,透露出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加以掩饰的深深失望和熊熊燃烧的愤怒之火,那种感觉,就好似一群身经百战却惨遭背叛的英勇战士,内心之中被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强烈的不甘所充斥着,几乎要将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尽管他们对于陆天刑可能给出的答案早已有所预感,但当亲耳听到这番话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内心深处仍然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和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这种行为,如果要往好里说,可以称之为顾全大局而采取的退让策略。
然而,在萧瑟等人的眼中,这更像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一种对敌人的畏惧和逃避。
他们不禁想起了曾经面对过的种种困难和挑战,每一次都是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才得以战胜。
而如今,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陆天刑竟然选择了退缩,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失望。
“这就是我们未来所追随的人吗?为何与之前所表现的大相径庭……”萧瑟心中暗暗叹息。
他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到了最后,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
毕竟,他们这帮人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是人多势众、气势汹汹,但实际上呢?
在战斗力相差极为悬殊的情况下,人数再多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即便是将他们所有人全都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澹台血罗一个人的对手啊!
倘若陆天刑坚持要让他们去和澹台血罗正面对抗,那么尽管萧瑟认为他们这些人都很合自己的心意,但难免会觉得陆天刑这个人实在是过于冷酷无情、毫无怜悯之心!
“唉,真没办法呀,人本来就是这样一种充满矛盾的生物!”萧瑟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
想到这里,萧瑟猛地转头,如鹰隼般的目光狠狠地刺向眼前站起身来的傅秋雨,不禁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冷冰冰地说道:
“今日就先暂且放你们一马,但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画上句号!”
他的声音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决绝,如同钢铁般坚硬,仿佛在向傅秋雨等人宣告着自己坚如磐石的决心。
傅秋雨静静地看着萧瑟,他的眼神就像深潭一般,闪烁着一丝复杂的光芒。
“萧瑟,我知道你心中有不满,但你我各为其主,实际上只是立场不同,并无仇怨,不是吗?”
傅秋雨缓缓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就像秋风中凋零的树叶。
“并无仇怨?”萧瑟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笑容比寒冬的冰霜还要冷酷,“只能你欺负人,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然后就任由尔等肆意妄为吗?”
“当然不是。”傅秋雨却平静地解释道,他的声音就像潺潺的流水,试图平息萧瑟心中的怒火,“今晚情况特殊,具体如何你也清楚,所以这件事并没有那么严重,不是吗?”
“不用多说,也不用解释!”萧瑟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得整个空间都微微颤抖,打断了傅秋雨的话语。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的光芒,仿佛燃烧的火焰,没有丝毫和解的余地。
无论如何,陆天刑都是他未来的“领袖”,作为一名忠诚的追随者和半个护道人,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为陆天刑分担忧虑。
如今,陆天刑竟然遭受了如此奇耻大辱,这让他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结束!
当下的暂时退让,只是因为当前的局势对他们不利,但他坚信,未来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机会,如猛虎下山一般,一雪前耻,将失去的尊严和面子全部夺回来!
诚然,刚才他们已然给了这群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这也稍稍平息了心中的熊熊怒火。即便此刻罢手不再深究,也不会使人觉得他们胆小如鼠或一无是处。
但有些事情,岂能如此简单地权衡!
况且,以萧瑟对陆天刑的了解,他深知陆天刑绝非一个懦弱无能、不敢抗争、不敢报复之人。
不过,既然陆天刑已然发话,且显然不想让他们牵涉其中,萧瑟自然也不会再一意孤行,唯有暂且作罢。
正在此时,眼看着傅秋雨被怼得哑口无言,那刚刚在战斗中受尽屈辱和被针对的薛有为,心中的憋屈早已如火山一般喷涌,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开口冷言冷语起来。
“呵呵,不敢就不敢,窝囊就是窝囊,还不赶紧滚蛋?还在这儿口出狂言?若不是今日我们人来少了,真当我们会惧怕你们不成?”薛有为的话语中充斥着鄙夷和挑衅,仿佛一把把利刃,直刺人心。
听到这番话,刚刚拾起长刀的君无竹顿感一股汹涌澎湃的热血如脱缰野马般直冲脑门,刹那间,愤怒之火熊熊燃起,令他怒发冲冠!
且看此时的他,那双原本就炯炯有神、精光四射的眼眸,此刻更是瞪得浑圆无比,恰似两只巨大的铜铃一般,瞠目欲裂。
那双眼眸之中,似有熊熊烈焰在燃烧,灼灼其华,仿佛下一刻便能喷涌而出,将这世间一切都焚烧殆尽。
再瞧他紧握着那把长刀刀柄的双手,因过度用力而致使手指关节泛白,掌心也被勒出了深深的印痕。
手臂之上,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虬龙盘绕其上,蜿蜒曲折,狰狞而又可怖。
这些青筋随着他情绪的激荡而微微跳动,好似随时都会挣脱束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君无竹全身上下肌肉紧绷,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力量与杀意。
他双脚微分,膝盖微屈,重心前倾,摆出一副即将冲锋陷阵的架势。
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锋利的刀刃映照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庞,令人不寒而栗。
他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的薛有为好好尝尝自己的厉害,给他一个永生难忘、惨痛至极的教训,好叫他知晓何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