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渊刚吃过饭,薄铮就从军营赶了回来。见到薄渊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二人来到书房,杨婉莹起身去给他们泡茶,薄渊被他搂在怀里,将今日遇险的事告诉他,听的薄铮浑身发寒。
“渊儿,你往后可要离那秦风远些,今日算你们命大,真没想到他一个孩子竟也这般歹毒。”
薄铮将他又往怀里带了带,薄渊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的心智,还被他爹抱在怀里,多少有些不适应。
“父亲,我觉得他倒不失为一颗好棋子。”
“哦?”
“之前沈家灭门案,定是秦远暗中下的手,若是能策反他们父子,就算不能打击秦远,也定能让他不舒坦。”
“嗯,说的也是,但你说的话他未必会信。”
“没关系,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能长成参天大树,我们等着瞧就是了。”
“我儿机敏,此事处理的极为周全。”
薄渊听到他夸自己,有些招架不住,急忙说道:“父亲,我有要紧事,过段时间想去南疆一趟,你能不能将竹石和青山调回来,我想带他们一起去。”
“你去南疆做什么?”薄铮拉过他的手,将他重新拽回自己怀中搂着。
他这儿子,如今是懂事了,就是做事都太过冒险,之前听到他带着仙草只身去郸州,他就捏了一把汗,如今又要去南疆,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薄渊将今日仙草同他讲的转述给他,听到颜恒中毒,薄铮握住他肩头的手一紧。
“秦远这是不要命了吗?竟然敢谋害圣上!”
“父亲,此事耽搁不得,若是圣上毒发,他必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拥护让二皇子上位,届时天下大乱,我们也躲不过去的。”
薄铮哪能不知,秦远数次私下约见他,言谈举止之间都是信誓旦旦,想必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颜恒暴毙了。
他心如乱麻,惊慌失措间看到薄渊神色自若,难道,儿子有办法?
“渊儿,你是如何想的?”
见他问自己,薄渊这才缓缓说道:“爹,我们得反其道而行之,秦相那边若没有顾及的答应,只怕会起疑心,只要我们按兵不动,秦远顾及薄家军,想必暂时不会动手,这就给了我们寻找药引的时间。”
“等圣上的毒解了,再想办法扳倒皇后,没有皇后的依仗,二皇子名不正言不顺,众位言官都不会同意的,到那时候秦远要还想让二皇子继位,就只有谋反一条路可走了。”
薄铮眼中闪出道道寒芒,到那时,就可以将秦氏一族一网打尽,此事的关键,还是寻找药引,当务之急要将竹石和青山立刻调回京中。
他放开薄渊,走到桌案前写下几个字,将纸条折好,出门递给卫英。
“速速送去边关。”
“是,将军。”
待卫英走后,薄铮回到屋中,看着薄渊稚嫩的脸庞,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他的孩儿,真的长大了。
“父亲,那秦风我是定要出口恶气的,若是因此上不了学堂,您可不许怪我。”
这是不是夸早了?
“你是想报复他?”
“一方面吧,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凭空消失,需要一个契机,顺便报一下私仇。”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没有说,就是他根本不想再去宫里,上辈子已经待的够久了。
薄铮沉默不语,罢了,本来他就没想过薄渊会待得住。
“你下手轻些,毕竟是在宫里。”
薄渊不担心他会吃亏,就是今日颜恒刚斥责了他们,明日就接着闯祸,怕他被圣上责罚。
“孩儿心中有数,父亲无需担忧。”
薄铮看他胸有成竹,也不再阻拦。
“那你赶在下朝时动手,到时我也能替你求情。”
“孩儿明白。”
薄渊临睡前将仙草给他的弹指醉和麻痹散,小心翼翼的倒了指甲盖一点,用纸包好,夹进书中。
就这么点,明日就够秦风喝一壶了。
一夜无梦,翌日清早,杨子宸就整装待发,拉着薄渊上了马车。
“子怀,你说我们怎么揍他,是明着揍还是暗着揍,是在宫里揍还是出了宫再揍?要不还是出了宫揍吧,我可不想挨板子。”
薄渊看他绕口令般的说着,无奈的笑笑,这家伙该不会兴奋的一夜没睡吧?
到了宫门口,薄渊和杨子宸走下马车,原本还和同学堂学子说说笑笑的秦风看见他俩,如同见了鬼一般。
杨子宸得意的冲他笑了笑,撸了撸袖子上前,“哟,秦学长今日脸色不好,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秦风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生怕他将昨日的事说出来。
这两人,怎么没死?难道昨天是他在做白日梦?
“你你说什么呢。”秦风心虚的看了看他们,扭头就往宫门口跑去。
杨子宸冷哼一声,等着吧,一会就要你好看。
夫子在堂上之乎者也,薄渊在书桌上小憩,杨子宸困的脑袋一点一点,刚进宫时的兴奋劲早就被瞌睡虫赶到九霄云外去了。
课间休整的时候,郭星辰看着神色恹恹的二人,纳闷的问道:“你俩昨夜没睡吗?怎么困成这样。”
薄渊提起裤子,冲他摆了摆手,他还是不告诉他了,免得到时候连累他一同受罚。
秦风如坐针毡,脑中不断重复昨日的情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度日如年的熬到下学,他慌乱的正在收拾一应书具,准备出宫刚走到昨日那处院门前,就看到杨子宸朝他走来。
他转身就想跑,结果回头就看到薄渊站在他身后。
“你你们,想干什么?”
“啧,你问的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找你索命了。”杨子宸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秦风闻言错愕的看着二人,薄渊抬手将早就握在掌心的麻痹散捂在他鼻子上,秦风惊慌失措的猛吸了一口,瞬间浑身麻痹动弹不得,杨子宸从背后拖住他即将倒下的身子。
薄渊示意杨子宸将他拖入院中,二人合力将他抬进院中,薄渊捡起昨日他顶在杨子宸颈间的树枝,狠狠的捅在他胳膊上。
秦风被麻痹了身子,虽然觉察不到疼痛,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树枝刺入身体的异样。
他惊恐的看着蹲在他脸前的二人,只觉得他们的笑,是那样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