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元年,太成帝颜恒登基,皇后封氏诞下嫡长子颜璟。太成帝大喜,举国欢庆,免税三年,大赦天下。
谁知仅过去一年,皇后封氏病逝,朝臣以皇子年幼后位不可空虚为由,频频上奏举荐惠妃秦氏为皇后,太成帝隐忍不发,直到华国三年秦氏生下二皇子颜从,隔年便封惠妃为皇后。
霎时间举国百姓议论纷纷,太子之位尚未可知,前朝后宫纷争不休。
“陛下莫不是要立长子为太子?”
“此话不可乱说,新后秦氏乃是秦丞相嫡女,家族庞大,京中势力更是盘根错节,此番又有了皇子,还不知这天下落得谁手呢。”
……
华国十八年,崇王府。
3岁的郡主颜颐守在床榻边,看着母后怀中的婴儿开心的笑着,“娘亲,弟弟粉粉的,像颗肉丸子。”
封氏笑骂:“你这孩子,净想着吃。”
崇王颜璟笑看一双儿女,“颐儿有了弟弟可欢喜?今后便有人陪你玩了。”
“父王,弟弟可爱,女儿喜欢。”颜颐笑嘻嘻的往他怀里钻。
杜徽若担忧得望向颜璟,“王爷,如今咱们有了嫡长子,陛下还未提及立太子之事吗?”
“胡闹!若儿,此话莫要再提,父皇龙体康健,于我们是幸事,无论父皇如何决定,都是我们不该过问的。”
话虽如此,颜璟内心并没有看起来这般平静。
自古皇权更替都是血流成河,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就算自己不去争,也会有人逼他去争。
更何况秦相一族势力强大,一旦落入下风,自己这一府人的性命堪忧。想到此处,颜璟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
华国二十三年,太成帝召振国大将军薄铮入宫。
“此番召大将军前来是为太子之事。”
薄铮忙跪下,“陛下,臣对陛下绝无二心,望陛下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大将军莫慌,这几日大臣们轮番上奏,要朕册立二皇子为太子,大将军以为如何?”
殿中烛火摇曳,气氛凝重冷清,薄铮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陛下正值壮年,皇子们还年幼,陛下可再等皇子们年长些,在做决断也不迟啊。”
太成帝看着跪在殿下的薄铮,眼中迸发出一丝狠绝的神情。
朝中众臣私下结党,他怎能不知,兵权在薄家军手中,薄铮身为大将军,如此摇摆不定,太成帝十分不悦。
“璟儿本性心性纯良,不如从儿机敏伶俐,又有皇后一族庇佑,定能使华国再创盛世,朕之心意爱卿可懂?”
薄铮心下一惊,陛下莫不是已经有意要二皇子继位?
薄铮战战兢兢道:“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无论陛下择选哪位皇子继位,薄氏满门定当全力辅佐,令我华国无人敢欺。”
“如此便好。”
……
华国二十四年,太成帝一病不起,召大皇子颜璟入宫,一众嫔妃在殿外跪了一地,太成帝身旁大总管章锐脚步匆匆。
“殿下你可算来了,陛下已经等您多时了。”
颜璟入殿便见皇后秦容坐在榻上,正端着药碗缓缓搅动,一双美目中含有泪光,嘴角却隐隐上扬。
二皇子颜从跪在榻前,眼巴巴的望向太成帝,听到脚步声传来,二人齐齐转头。
“原来是皇儿来了,快来看看你父皇,昏迷之时还在惦念着你。”
皇后秦容惺惺作态,颜璟无暇顾及她,冲到龙榻前,紧紧握住太成帝的手。
太成帝此刻面色灰白,已然到了垂目之际。
听到声响,无力得睁开双眼道:“皇后带从儿先退下吧,璟儿陪朕一会儿。”
秦容看着太成帝,心中恨意席卷全身,带着握紧双拳的颜从退出殿外。
颜璟看着说话都已无力的父亲,再也止不住流下泪来。
“璟儿,你可怪朕当年,在你母后死去就立秦氏为后?”
“父皇,孩儿不敢,秦相势大,父皇为稳固朝局不得已行此之举,孩儿明白。”
“我儿心善,为父知道,但一国之君不可心慈手软,我迟迟不立太子,只为保全你同封氏一门,这么多年朝中大部分人都倾向秦相一派,若我立你为太子,就是将你置于汹炉炙烤,你又怎能保存势力与之一争。”
颜璟闻言猝然一惊,难以置信的看向太成帝,“父皇,您竟是这般想。”
“璟儿,我与你母后伉俪情深,朕心中皇位之选从始至终都是你,奈何封氏一门多忠良,抵不过秦氏狡诈多变。为父自知时日无多,已将传位诏书托付妥善之人保管,你务必做好万全准备,秦氏一反,你就可以将其除去,在此之前为父会为你再撑些时日。此外,薄铮手握重兵,薄氏一门虽为忠烈,但近几年与秦相来往颇近,朝中早就议论纷纷,你拿朕手印去寻副将张蓬,他是章锐义子,一旦薄家有不忠之意,就地斩杀,绝不能留,你可顺势收回兵权坐稳江山!”
“咳咳咳”
“父皇”
“无碍,你速速带此印信离去,莫要让你皇弟占得先机,倘若他能按下野心安稳度日,你就将他……逐去蛮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吧。”
颜璟心中晦暗难明,望向紧闭双眼的太成帝,伏地叩首。
“儿臣谢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