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乡里乡亲,安顿了母亲之后,余庆来到了大河村。
滔滔长河水,一别两岸宽。
余庆站在山脚下,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便应该是是大河村了。前行几步,看到河边有数名村妇在洗衣,便上前询问:“大姐,请问这里是大河村吗?有没有一户人家有叫木鱼的孩子?”
少妇却不曾理他,收拾衣服匆匆便走。
“大娘?这是何意,我只是想打听一找个人。”余庆声音尽量温柔地说着。
“不知道,你走吧。大河村,不欢迎外人。”少妇回头冷冷一句。
“你们有没有听过木鱼?”余庆望向其余几人,却见几名妇女都是神色冷淡,木木然收拾衣服,便往村内走去。
“这都是怎么了?”余庆内心不解,便悄悄跟着几位村妇向村内走来。
安静,绝对的安静。
偌大的村,没有鸡鸣犬吠之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村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枯叶在道路中打着圈,零零落落的还有几把农具被丢在中间。他心下不解,再看时,几位村妇已经不见了踪影。
虽然社会不是很太平,可一个村子没有人的事,相当少见!
“这是为何?难道村内有事发生?”
余庆找到最近的一户人家,敲门,无人应答,再敲门,还是无人应答。
“不行,可能这一家人不在,再找一家。”
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吱呀。”
破旧的门开了一个小缝,露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的说:
“哥哥,你赶紧走吧,土匪进村了,正挨家挨户抢劫呢,都快到我们家了。”说着身子颤抖着关上了门。
“孩子,土匪?”
余庆再次敲门,可这一次,无论如何,有没有反应了。
“土匪!让老百姓怕成这样子!这帮人人渣!”余庆捏紧了拳头。
好巧不巧,一道嚣张无匹的声音传来。
“你们家,一共交回这么点东西?不想活了?”
“虎爷,今年干旱,我们家一共只有这些了,您行行好,下次我们一定准备好。”
余庆随声音来头走过去,转过墙角,看到一处院落中,几名土匪,正在围着一个老头,一个男孩。
刚才说话应该是这家的老者。
“你个老不死的,肯定藏了,给我进去搜!”
余庆听到这句话,当日泽村内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虎爷,不要啊,我儿子上山打猎被猛兽咬伤,现如今卧床不起,家里什么都没了!”老者说着挡在门前。
“老东西,给我滚开!”
土匪一脚伸出踹在老者胸口,老者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却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昏死过去了。
“爷爷,爷爷,你醒醒,你醒醒!”小孩子哭着跑到老者身边。
“你还我爷爷,你还我爷爷!”小孩子过去拉扯着土匪的衣角。
“小杂种,你给我也滚开!”土匪抬手一个巴掌抽向小孩,顿时,小孩软软地倒在了土匪脚边。
“搜!”进去把东西都给我拿出来!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余庆看在眼里,当下一声怒吼!
“畜生!老人小孩都不放过!”闪身而出,并指为剑,青芒吐吞,含怒直奔土匪而去!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为,岂能容你!”
土匪未来得及转身看清余庆模样,便被含怒击杀!
其余数人纷纷逃窜,余庆青霄出鞘,斩杀两人后,剩余被唤作虎爷的土匪头目吓呆了,原地不敢动弹。忽然扑通一声跪下!
“英雄,放我一条命,我的钱财全部归你!”
余庆没有答话,
而是走到老者身边,轻抚老者后背,又喂以水,老者悠悠醒来。再把小孩子扶起来,抹上消肿的药膏。
虎爷一看,缓缓抬起双腿,准备趁机溜走。
“刷!”
余庆抬手一挥,青霄神锋稳稳的立在虎爷双腿之间的地下。
虎爷低头一看!如果刚才再向前一点点,那现在就惨了!
余庆头也不抬,缓缓说到:
“哪里动,我砍哪里。”说罢,转身问刚刚醒过来的老者。
“老人家,这些土匪来了多少次了?”
“他们这些杀人放火,视人命如草芥的畜生!几乎每个月来一次,我们大河村光被他们滥杀无辜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老者无力的哭诉着。
“那就没有官兵管吗?”
“哎,小英雄有所不知,此地属于朔城管辖,距离官府甚远。而且此帮匪徒名为林中飞,来行速度极快!根本难以预知。而且官兵由于长期发不了军饷,没有军粮,根本没人管我们这荒野山村。
老者说着两行浊泪潸然落下。
余庆默然,他虽知世道不太平,可却不知普通人如此艰难。
老人家,现在除了村里还有其他土匪吗?
“对,有!有!有!小英雄,你孤身一人,赶紧离去,他们一会就都来了!”
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
恐惧,害怕的神色在老人脸上迟迟不能散去。
余庆意味深长地看了虎爷一眼,青霄归鞘,摆摆手,示意虎爷离去。
虎爷磕头求饶,临走之际,眼角泛起一丝无人察觉的残忍笑容。
余庆并未理会。“老人家不用担心,请问老人家可曾听本村有名为木鱼的孩子?”
“听过,说起来,那孩子可是苦命人。自己亲身父母不知何故将他抛弃,从河中飘落至此,他父亲和姐姐收养他,可自从他家人被杀,那孩子却是再也没有回来,怕是已遭土匪毒手啊。而且,你刚才不应该放虎归山啊,现在,我们和你都生死难料。”
余庆一愣,那孩子诚挚的眼神,自己的承诺似在眼前。
心下暗叹一声,自己终是来迟了。
这林中飞,抢民女,杀村民,抢财物,今日定是留他不得。
“老人家,我知道了。这还有些碎银,你且拿去使用,我去村口等他们。”
“小英雄万万不可,老头我得救已是万分感激,怎可要你钱财?再说了,你去村口干什么?我这有一条小路,你赶紧走!”
老者快速起身拉着余庆就往外走!却引发旧伤,急咳不止。
“老人家,我还有,你且用吧,林中飞不除,我不走。”
“小英雄侠肝义胆,老头子感激不尽。来,皮皮,给大哥哥磕头。”
小男孩怯生生的过来,朝着余庆重重磕了三个头。
余庆摸摸小男孩的头,心中一叹,又是一个和木鱼差不多大的孩子。
林中飞?今日我便让你断了飞的念想。
余庆告别老者,行至村口,听着不远处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吆喝声,将青霄插入脚边,运足全身真元,闭上眼睛等待。
马蹄声停下,一众土匪叫嚣声响彻村口。
顿时,村内犬吠,鸟鸣声四起。熙熙攘攘数十人从村中院落走出,为首的正是那老人。
“小英雄,今日我们大河村,和你一起杀土匪!”
“杀土匪!”
“杀土匪!”
“杀土匪!”
对面土匪众人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小子,你可知我是谁?”
余庆二话不说,青霄飞出,直接将来人斩杀!
“不重要!今天,谁也不行。”
土匪一看余庆实力不凡,纷纷散开,从中走出一个高大的壮汉,拿着一杆长枪,真元蕴让枪尖,直指余庆。
“刚才二虎说的人,就是你?”
“飞爷,就是他!”壮汉身侧,虎爷纵马上前。
“小子!我们飞爷,大师境高手!今天,你死了!”
余庆眼神微微眯起,转身对着大爷和众人说:
“”大家全回院落,锁门。不然误伤了大家。”
今日我保证林中飞除名!
林中飞大笑道,“小子,别以为有一把厉害的剑就夸下海口,飞爷我见过厉害的人多了!”
“大爷,你赶紧带着大家进去,不然会成为我的拖累。”
“英雄,那你保重啊!大河村民和你共存亡!”
“大家都回去,门锁好,为英雄祈祷!”
见众人回家,余庆包裹轻轻放于一侧,抬起青霄,青芒流转。
“青霄!镇!”
青色的剑芒从剑身挥出,如同一座大山,狠狠压向林中飞!
林中飞一看!真元外放!宗师境!心中万念俱灰之时,直接被斩!
众匪徒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少年?片刻间,便是死去数人。剩余之人,更无恋战之心,纷纷逃窜。
走?走得了吗?
余庆上前,宗师境真元肆意挥出,庞大的力量席卷了土匪众人。
“嗤!”
青霄飞出,穿过最后一个人的后心。
余庆擦擦脸上的鲜血,对着村中喊道!
“林中飞已死,大家出来吧。”
吱呀,吱呀,陆陆续续大门打开,妇女,孩子,老人望着村口遍地的尸体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那瘦高的少年,手持青锋,一袭青衣,犹如神明。
其中一位妇女慢慢走向前来,试着翻了翻其中一具尸体,见没了动静,却是走开,不多时再次复返,手中却是拿着菜刀,对着死去的其中一个土匪疯狂砍着。
一刀。
再一刀。
再一刀。
直到再无力气,方才停下。
手上,身上全是鲜血,眼中却是泪如泉涌。
这个土匪,杀了她的丈夫,孩子。化成灰她都认识。
众人沉默。
余庆拿起包裹,看着神色感激的村民,终是开口道别。
“此地土匪尽除,有缘来日再会。”
转身之时,身后传来:小英雄救命之恩,大河村跪谢。
落日下,四五十人跪着,远远望着。
少年一人一剑。
挥挥手,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既是木鱼不在,那便动身,回家陪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