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停了,脚步声随之而来,越来越近,叶晚玉起身,灵活闪避了秦岁伸过来的手,拿着酒转了个圈靠在窗前的小圆桌上,仰头小酌一口。
秦岁喉咙发紧,收回落空的手,坐到她刚才坐的位置,熟练开上留给他的那瓶鸡尾酒。
果味浓,酒味淡,远没她刚才喝酒的样子醉人,他舔舔唇,向她招手。
“跑那么远干什么?”
“你很危险。”她直言,他洗完澡出来穿了件衬衫样式的白色真丝睡衣,胸膛的扣子没扣,引人遐想。
秦岁摇了下头:“觉得我危险还跟我上来,你还挺敢。”
嘴角微微上扬,笑意直白张扬。
“那你说我要做什么?”
叶晚玉上来的理由很正当。
“明天我要来工作室做东西,从学校过来要四十多分钟,我住这可以多睡懒觉。”
他挑眉:“没有其他的吗?”
她笃定笑着:“没有。”
秦岁脸上流露出失望,不过转瞬即逝,他挪到沙发边上,举起酒瓶,她歪着瓶子和他的碰了下。
“今天面试得怎么样?”
“我看上了一个,就看人家满不满意我了。”
叶晚玉抱着双手,视线从他身上扫过,一副不良少男的模样,啧了声:“我看你还挺受欢迎的,没少加小姑娘微信吧。”
秦岁耸肩:“那是茶社工作号加的,跟我无关。”
他把酒放在桌上,直起腰,语气玩味:“还没说你呢,我把你放心上,你把我放网上。”
“但是给你带流量了呀,你就偷着乐吧。”
她不经意拢了下白色蕾丝金丝绒睡袍外套,同色系吊带睡裙只到膝盖,侧边有两厘米的蕾丝开叉。
秦岁没挪开眼睛,拿起桌上的酒再次和她碰了碰,他先喝完这口酒,发出邀请:“我今天衣服手感很顺,试试?”
叶晚玉只觉入喉的酒烈了起来,差点被呛到,这一下,脸直红到耳后根。
只见他顺势靠在沙发上,敞开怀抱,领口扯得更开,胸膛光洁,衣服在光下还有轻微的光泽感,脸上毫无羞色,表情像是在等待猎物走进包围圈。
她晃着酒瓶,右腿不自觉摩擦了下膝盖。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狐狸精,祸乱朝政的那种。”
“可惜,我才不是昏君。”
秦岁此刻笑得也像她说的狐媚子,眼里还带着一丝好奇,她越是一本正经,越代表下一秒会使坏。
瓶里还剩点垫底的甜酒,她仰头试图饮尽,酒精却不听话地洒出来,洒在锁骨上,顺势流下,汇入沟渠。
“哎呀,洒了。”
她咧开嘴,眼睛弯成月牙。
行,今天这昏君他是当定了。
秦岁随手抓起桌上的纸巾盒,朝她走过去,却没拿出来,而是把它放在小圆桌上,单手撑着桌,在她弯似月的眼中,俯下身,品甜酒。
同时,温度顺着开口的裙边向上蔓延。
叶晚玉垂眸,手掌从他发顶滑到肩膀,衣服顺滑亲肤,确实很好摸。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想。
一声低吟。
秦岁抬起头来,接过她手里的瓶子,稳当放在桌上,“酒的口感很顺,柔和清甜”,两人视线交错,她问了句是吗。
“嗯。”手掌包裹住她手,又张开与之十指相握,“还有乳香。”
眼尾轻微下垂,湿漉漉的眼睛看上去有点无辜,前提是忽视掉眼里化不开的欲望。
她伸出食指点了下他颧骨上的痣,“不是要看文件吗?”
“文件哪有你好看。”
臀被他手掌一抬,她顺势就挂在他身上,很快,臀肉又被捏了一把。
确实挺肉的,但秦岁打包票这话不能从嘴里出,她铁定要闹。
她不甘示弱,啃了他脖子一口,目光幽怨。
“你也啃我了。”
有时候真的说不出来他们俩谁更狗一点。
不过,知道他危险为什么还跟着上来?
当然是因为她胆大妄为。
新招聘的小姑娘来报到了。
曾欢从卫校毕业后就一直在医院工作。
存够念卫校的学费交给爸妈,她毅然决然从医院离职,去做计划之外的事情。
曾欢喜欢晚山的理念,也喜欢工作室里为偏远民族妇女留下来的一席之地。
因为她就是从偏远山区走出来的。
叶晚玉交待了工作室内容,最主要的是要运营好线上账号去获客。
知道曾欢以前喜欢美术,后来进了卫校就没再继续,她把之前买的画板画笔连同几本美术相关书籍放在了工作室。
“我只看结果,工作之外,随你发挥。”
除了护理,任何工作对曾欢来说都是零经验,她之前面的要么是工资低,完全不足以生活,要么是人家看不上她。
新工作室,五险一金,试用期不打折,转正后看业绩,曾欢目前比较满意,接下任务后,便上网开始学习如何做运营。
叶晚玉则戴上手套开始做工。
先是院门附近的鸢尾花开,再是一丛丛海洋之歌绽开紫色花苞,沿着木架攀附的七里香也开出了朵朵白花,春天来得猝不及防。
百花盛放,前来文创园春游打卡的人多了起来,茶社生意好得不像话。
工作室也常有人来打卡,曾欢前一个月没找到门道,后面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叶晚玉在课堂上一半时间画图一半时间听课记笔记,还能抽空起来回答两个问题,挣点平时分。
她期末能上八十分全靠宝藏学霸室友黎梦的笔记和有点不错的记性。
柳依依穿搭视频遇到了瓶颈,三人在寝室里一聊,她决定做穿搭博主回归现实的视频,把拍摄地点从宿舍转到了外景。
不出意外,叶晚玉拉着她去茶社和工作室拍了两期,流量尚可。
转瞬,才谢了春红,缤纷果实就迫不及待上了餐桌,岁安茶社季节盲盒单品枇杷恋歌与枇杷琼浆上市了。
正巧院里也有一棵从花鸟市场淘来的小枇杷树,高高挂着几颗果子。
五一小长假到了,对于茶社而言,这才是真正的高峰期。
店里不忙的时候秦岁和阿展两个人就能搞定,人多会请兼职。
距离茶社五公里左右的体育馆有大咖演唱会,连带着周边的消费都带动起来。
又来了两位挂着相机,拿着荧光棒顾客,待人走近,秦岁愣了下,问她们要点什么,并提醒:“枇杷系列今日已售罄。”
“金风玉露两杯,七分糖,打包。”
点完单后,她们看起了展架上的货物,一女生对同伴说:“虽然戴了口罩,但能看出来很好看,就不知道他们家喝的行不行。”
同伴轻呵了声,这似曾相识的对话,她拿着枚手镯,环顾四周后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瞳孔猛地一缩,她低头查看镯子。
叶晚玉顿了下脚步,算是明白秦岁给自己打电话的理由,继续下楼,来到展台前:“这款银镶镯子用冰种天空蓝复刻了蓝调时刻的雪山群峰。”
视线转向女孩,“你来看演唱会了啊,许梦。”
许梦抬头。
“这么多年了,你还喜欢他呢。”叶晚玉对这位歌手的了解全部来自许梦,和她掰了后,也不再关注他,歌单里长期播放的是她们两个共同听过的老歌。
“你也不一样?”
许梦搜索锦城攻略意外搜到了这家茶社,她一眼就认出了秦岁,直觉告诉自己,叶晚玉估计也在,顺藤摸瓜就找到了她的工作室。
许梦特地和朋友绕过来打卡,她们订的酒店离体育馆很近。
至于理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高二那架吵完后,她们谁也没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