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热气熏得疼,她垂头望着被戳烂的鱼肉笑着说:“好啊,我就是怕你烦我,怕耽误你的工作,耽误你的约会,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
秦岁眉头轻皱,哪里来的约会。
“那今天陪我喝酒,毕业后我还没好好喝过。”
一瓶又一瓶,秦岁有些吃惊她的酒量。
没有叫到代驾,打了车回去,下车后他背着她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秋天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轻微的燥热拂过女孩通红的面颊,她贴在他耳边呢喃。
“秦岁,你好久没背过我了。”
他的脚步一顿又恢复正常。
“你上次背我是什么时候?”
她自问自答:“上辈子了吧。”
“你再吹?之前是谁下山哭唧唧说自己走不动?”
“我背了你一路,你跟我说是上辈子的事?”
秦岁真觉得她有点没良心。
在她眼里本来就是上辈子的事了嘛,她不满哼哼,吸吸鼻子,从这个视角看下去,秦岁的锁骨里像是能装酒,衣领与皮肤贴合得很不密切,皮肤若隐若现。
她伸出食指戳进锁骨,迷迷糊糊地问:“你这能装几杯酒啊?”
接着手又落在他脸上使劲捏捏,不是很有肉感,又捏捏自己的才说:“你脸没有我的好捏。”
“啊!耳垂好摸!”
秦岁身体自上而下开始速冻,僵硬得不能再僵硬,被她碰过的地方又像用了烙铁,开始发烫发红,他看着拐角处的垃圾桶,沉声警告:
“我把你丢垃圾桶里信不信?”
“不信。”
身子猝不及防一侧,叶晚玉一个激灵,死死环住他脖子,不停喊着:
“啊!”
“不去垃圾桶,那不是我家。”
“你个狗东西,你把我往哪送呢!”
“还骂人?”
他继续往垃圾桶位置弯腰,她的腿快要夹不住他的腰。
她开始求饶:“哥哥哥哥!不要!”
“错了,真错了!”
目的达成,秦岁重新背好她往楼里走。
经过刚才的折腾,她开始犯困,在他背上闭上了眼睛。
回到卧室,秦岁把她放到床上,去卫生间拧好热毛巾给她擦洗脸和手,眼看人眼睛闭了又合,给她盖好被子转身进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指腹捏捏耳垂,又捏捏脸颊,仿佛看见了刚才的光景。
他失笑,大抵是喝醉了。
冲完澡出来,他从衣柜里拿出薄毯准备去客厅里的沙发上睡觉,床上的人一个翻身,铺盖被一脚踢到床下。
秦岁揉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放下薄毯,把地上的捡起来重新盖回去,正掖着被角,床上的人猛一睁眼,跟诈尸似的坐起来。
语气微醺,声线柔媚。
“秦岁!”
“秦岁!”
“叫魂呢?”
她努力睁大眼睛,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抓皱了他的衣服呢喃着:“抱抱我吧。”
“你真的好久好久没有抱过我了。”
“抱一下昂。”脸上一层薄红,声音越发地低,也越发委屈。
秦岁往床边坐下,手臂从她腋下穿过,搂上后背,任由她手环住自己的脖子,温热的身体贴上来。
他抱着她又瘦又柔软的身体,心头那片静海像是平白落了片枯叶,涟漪急急荡开又消失。
为了哄她睡觉,他轻轻哼着歌。
怀里的人又开始呢喃:“秦岁,我好怕啊。”
他今晚懒得去纠正她的称呼,只问她在怕什么。
“怕你死了。”
“好多好多血啊。”
秦岁汗颜,倒也没必要这么诅咒人吧。
“好怕再也看不到你。”
“我就在这,你能看到我。”
她从怀里探出头来,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努力辨认清楚后又缩进怀里,抱得更紧了些。
“我抓住你了!”
“嗯。”
“我不会放过你的。”
呃听起来不像好话。
他轻轻顺着她后背,温柔地安抚着,叶晚玉窝在他怀里,像是在呓语,渐渐进入酣眠。
重新给她掖好被角,望着床上脸颊微红的女孩,他心里头有些发堵。
他是她的继兄,今天做的一切只是在尽哥哥的责任。
嗯,一切都是作为兄长应该做的。
次日,叶晚玉的生物钟很准时,揉着有些涩的眼睛,她习惯性摸出手机看看,才缓缓坐起来,视线里,秦岁蜷着身子侧躺在狭小的飘窗上,身上盖着毛绒薄毯。
他最近工作累,一闭眼就进入深度睡眠,此刻,他抱着方形抱枕,呼吸绵长,叶晚玉慢慢地从床上爬到边上,伸出食指隔空沿着他眉框描着。
手忽然定在半空,她对上了一双睡意惺忪的眼睛。
她收回手捋捋头发说:“你去床上睡,我等下就回寝室。”
大概是身体睡得有些发酸,起身时他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靠着墙弓起腿,一副懒散的模样。
“头晕不晕?”
她摇摇头。
他嗯了声,又问:“这离食堂有点远,喝牛奶行吗?”
“都行,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秦岁静默两秒,从飘窗上下来,拉开床头几个抽屉翻了翻,扭过头对她说:“我这没有新牙刷,你要”
“没事,我可以回寝室再刷。”
“那我去给你煮鸡蛋。”
叶晚玉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穿上两步跳到他跟前,说:“你去睡觉吧,我马上就回寝室,昨晚麻烦你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揉揉她发顶。
“还有点良心。”
“你再去睡会,不然开会没精神。”
秦岁昨晚睡得很迟,精神头确实不太好,见她要回寝,也不再多说什么,手在她头顶多停留了几秒后挪开,然后拿起昨天的衣服从兜里翻找出个小礼盒递给她。
“打算昨天吃完饭给你的,但是你喝醉了。”
“拿着,别戴那条了。”
叶晚玉下意识摸着脖子接过礼盒,望向他的眼睛亮亮的。
“我都会戴的!”
他轻笑:“随你,那我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