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冷呢。

    明明还在夏日,水温却让司烟雨感觉到了冷。

    四面八方都有水涌来,无法呼吸的痛苦骤然降临。

    要不就这么死了吧?

    看能不能死回去,这个世界未免也太过难捱了。

    穿来还是做了男儿,处处受到限制。

    哪怕贵为定国公独子,也一天天都在生存的夹缝中徘徊。

    稍不注意就万劫不复。

    勾引祁王也是,利用商子夜也一样,他就如同走钢丝的戏子,艰难又危险的维持平衡。

    所有的平淡与运筹帷幄不过是有着生命危险的时候,人爆发出来最大的潜力罢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用这种方式达成目的。

    一方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女王爷,另一方是断了翅膀的凤凰。

    他别无他法。

    要不就这么死了吧?

    即便过来已经十八年,仍然无法习惯,干脆一了百了吧。

    讨好女人什么的,对于自己,果然还是太难了。

    水下眼睛看不真切,但模糊间,看见一个人影朝他游来,急切的很。

    他轻笑,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啊,想死都做不到,那就这样吧。

    意识逐渐远去,司烟雨闭上了眼。

    在他落水的响声过后。

    慕容妙璃愣了一下,然后变了脸色。

    紧接着将外袍随手丢下,也紧跟着他下了水。

    她水性好,不一会便抓住了司烟雨的手。

    疯了,真的疯了。

    靖王不理解很多事,但最为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为了别人舍弃自己的性命。

    就这么心悦她吗!

    为了她连自己命都不要了?

    没来由的一股火气,让慕容妙璃恨不得现在就放手,淹死怀里的人儿。

    最后还是将司烟雨拖上了岸。

    靖王用力按压着他的胸膛,直到他吐出一口水。

    伸出一根手指,鼻息微弱。

    慕容妙璃没想太多,低头吻上司烟雨的唇,往里输气。

    “你们在干什么!”

    手里拿着灯笼的慕容婉赶来质问。

    在龚蕊放灯的时候,她就偷偷离开了,朝着司烟雨两人刚刚离开的方向走来。

    却刚好看见了自己的心上人躺在地上,而自己的皇姨俯身掠夺了他的唇。

    她想上去推开慕容妙璃,却被一声冷呵制止了

    “我在救人,你看不见?”

    慕容婉这才发现两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很明显是司烟雨落了水,自己的皇姨救了他。

    道理如此,可看见两人双唇相接,慕容婉的火气还是窜了上来。

    司烟雨许久没有动静,慕容妙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伸手抚上了司烟雨的额头,却发现烫得吓人。

    为何才落水这么一小会,就发了体热病?

    罢了,如今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犯了体热,本王要带他回府医治。”

    招呼了一声,慕容妙璃直接抱起司烟雨,快步离去。

    “等……”

    慕容婉话音未落,靖王便已经没了踪影。

    花清清早就在街角口等着了,见着自家王爷抱着未来极有可能是王府男主人的郎君火急火燎的跑来,就觉得事情不对。

    “速回府。”

    “是。”

    不等她细细思索,身体本能的遵从了指令,一挥马鞭,马儿吃痛跑了起来。

    刚刚好像是看见王爷和那小郎君都浑身湿透了。

    不会是小郎君落水了吧?

    花清清的御马手段相当高明,不过盏茶,靖王的匾额就已经映入了眼帘。

    没等她停车。

    慕容妙璃运起轻功,三两下就窜进了府内。

    “嘿,看这个关心劲儿。怕不是小王爷明年就能抱上咯。”

    将马车停好,花清清站在门口笑的眉眼弯弯。

    她还蛮愿意司烟雨当王夫的。

    而急忙赶到徐大夫房间的慕容妙璃几乎是用踹的,打开了门。

    “徐大夫!”

    年过半百的徐大夫正在称量药材,差点被吓的直接将手里的药材丢了出去。

    “王爷啊?怎么了?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慕容妙璃摇摇头,将司烟雨放在塌上。

    “他溺水了,本王救了后就变成这样了。”

    徐大夫这才注意到司烟雨。

    她可太明白这小郎君的地位了。

    于是急忙上去诊脉。

    一旁的慕容妙璃也不复以往的淡然,急忙开口

    “也不知为何,本王刚刚把他救起来,他就犯了体热病。”

    徐大夫皱起了眉。

    “王爷,从这小郎君脉象来看,就只是普通的体热病,只不过比较厉害而已。”

    “那是为何会突然发病?”

    “这,或许是这小郎君身子骨弱,前些日子就有了发病的征兆,今日落了水,一并爆发了。”

    将手收回,徐大夫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开个方子吧,烦请王爷喊人照着这个煎药。”

    慕容妙璃点点头,接过药方,吩咐下人去库房拿药煎药。

    下人们可太熟这一套了,原班人马一条龙,一会就把药端了过来。

    “本王亲自喂药吧。”

    徐大夫点点头。

    “我去将药材称重,就麻烦王爷了。”

    慕容妙璃拿起汤匙递到司烟雨嘴口。却发现根本敲不开他的嘴。

    多次无果,慕容妙璃有些急了。

    司烟雨体热,烧的脸色苍白。

    “麻烦!”

    靖王饮了口药,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将带她口内味道的药直接灌入了司烟雨的嘴内。

    循环往复,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

    慕容妙璃咂咂嘴。

    这徐大夫今日开的药,怎么不苦呢。

    “这药的效力倒是不错。”

    喝药了不久,司烟雨的面庞肉眼可见的有了血色。

    徐大夫也走了出来。

    “王爷还是先去换个衣服吧,否则怕染了风寒。”

    “嗯,本王一会再来看。”

    等到慕容妙璃离去,徐大夫将药材包好递给了下人。

    这里面是要给靖王吃的药。

    “奇了怪哉,这小郎君的脉象平稳,不像是生了病,却又犯了体热,吃了药不过盏茶便有了起色,按照道理,怎么着也得大半个时辰,药效才会发挥才是。”

    徐大夫盯着司烟雨的脸。

    “当真奇怪。”

    她可不敢马虎大意,看王爷对这小郎君关心的程度,就知道,这位十有八九就是靖王夫了。

    真要出了事,她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气息平稳,宛若无事,只是体热,奇怪,当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