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婼撇撇嘴,小声嘟囔,“小道姑难道是长得丑,不敢见人吗。”
乌木瞪了她一眼,她默默闭嘴。
“我迟到了?”
萧宴身边突然多了个清脆的声音。
众人不禁抬头望去。
见神出鬼没的皇后娘娘,大臣们仿佛见怪不怪。
默默低头吃席,欣赏舞乐。
南楚这边的人,也被清脆声吸引,这一眼看过去,纷纷为之一愣。
这便是帝后?
只见那女子,像是匆忙赶来,连头上的凤钗都没插稳,还手忙脚乱的扶着头。
似乎有一丝苦恼,不想戴那些凤钗。
而那高高在上,冷漠睥睨的君王,此刻竟露出个笑容,笑着将女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又取下她没插稳的凤钗,嗓音低醇。
“不想带便不带了。”
唐时锦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赶不上也无事,阿锦想吃席的话,晚上单独开一桌。”君上笑道。
皇后露出笑意,转而看向下方。
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与众不同的南楚人。
跟徐燕描述的打扮差不多。
装扮多数以银饰为主。
像苗族的打扮。
想来徐燕遇到的,就是南楚人了?
南楚擅用蛊,看来不假。
乌婼眨眨眼,“你就是皇后?”
麻花辫小姑娘,应该就是她了。
“你是?”唐时锦侧目看她。
“我是乌婼,是南楚九公主!”她欢快道。
“乌婼公主,我希望你记住一条,这是在京城,并非南楚,像大街上使用蛊术害人的招数,下次就不要用了,否则只
怕京城百姓,会让南楚使臣给他们一个交代。”
唐时锦声音冷沉。
带着警醒和威严。
乌木皱眉,看了眼小妹,“你用蛊了?”
乌婼撇嘴,大约知道唐时锦说的是谁,“是那女的先对我不敬的。”
她不认识徐燕。
但她到京城,只用了一次蛊。
就是用在替皇后打扮不平的一个女人身上。
萧宴垂眸看过去,眸光凛冽,“伤我百姓者,当诛。”
乌木暗暗咬牙,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连忙站起身道,“君上,小妹顽劣,绝非有意伤人,还请君上恕罪。”
说罢,他冷冷的看了眼乌婼,“还不给皇后赔礼道歉!”
乌婼不服气,“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是她先说我的!”
“难道不是你先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这时,唐二郎换上一身官服,走了进来。
参拜过萧宴之后,唐二郎面色不虞的看着南楚人,“燕燕为何与你理论,九公主不会不知吧?街边百姓亦可作证,九公主可要传人证?”
乌婼从来都是小公主,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逼问过。
小姑娘冷声辩驳道,“我不就说了两句,你们皇后是道姑吗,这难道不是事实?你们北离人都听不得真话么!”
这回面色不虞的不仅是唐二郎了。
大臣们也拉着脸。
南楚使臣,怎能对皇后不敬呢。
“大皇子,这便是你们南楚的礼仪与教养么,老臣算是开了眼了。”文相哼声道。
萧宴亦眸色沉沉的看着他们。
乌
木磨牙。
北离君上这是想给他们个下马威么?
他冷冷的看了眼乌婼,“还不快给皇后娘娘赔礼!”
“我没错!”乌婼就是不认。
乌木眸光阴冷,“乌婼!”
乌婼咬紧唇,他阴冷的模样,像条毒蛇,她不甘的低头,“是乌婼出言不逊,请皇后见谅!”
大臣们点点头。
这才像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何况这是在北离的国宴上。
哪有让外臣欺负一国之母的道理?
要欺负,也该是他们欺负外臣。
唐时锦淡淡看下去,“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是被你下蛊之人。”
“人在哪,你把人找来,我道歉就是!”乌婼不屑。
看她不毒死那女人!
告状都告到皇帝面前来了。
有点本事啊。
她以为,只是大街上随便一个平民呢。
乌婼怀恨在心,唐时锦看的一清二楚,“人没来,先坐着吧,会有机会道歉的。”
乌婼:……
玩我呢?
她一屁股坐下。
皇后了不起啊,会道术了不起啊,她还会蛊术呢。
她是蛊术
最好的天才。
哼。
等她进了宫,未必会输给道姑!
“君上,既是为外臣接风洗尘的国宴,为何不见庆王夫妇?”
乌木扫了圈宴席上的臣子。
没有庆王。
“庆王病了,在家养病。”萧宴不紧不慢道。
乌木:……
好拙劣的借口。
君上,甚至连敷衍都敷衍他们么。
庆王夫妇,分明是被软禁起来了。
“乌婼想念姑姑,外臣可否请求,带小妹去拜访一下庆
王妃?”乌木又道。
“准。”
人之常情。
萧宴没有不准的理由。
“谢过君上。”乌木又坐了回去。
唐时锦抬眸,迎上一道淡漠的目光。
那目光中,一闪而过的不屑。
透着丝丝轻蔑。
很快消失不见。
是个女子。
安静的坐在南楚使臣的队伍里。
乌木虽然坐在她前头,但看姿态,此女地位不比乌木低。
一身白衣,缥缈若仙,倒不像是乌木他们这样的传统打扮。
戴着面纱。
看不清脸。
只能看到一双锐利勾人的眼睛。
唐时锦感叹,南楚的队伍里,卧虎藏龙啊。
酒过三巡,戴面纱的神秘女子,看了眼乌木。
乌木挑眉,手里端着一杯酒,正要起身。
“大皇子远道而来,是为贵客,本王敬你一杯。”
乌木话还没开口,就被崇王拦了下来。
面色带着一丝不悦,嘴角扬起,“这位王爷是……”
“我是他三哥。”崇王一指龙椅上的萧宴,道,“大皇子可否赏个脸?”
“原来是崇王,失敬,外臣敬王爷。”乌木客套道。
崇王喝了。
文相立马又站起来了。
紧接着,又是大臣们。
个个都来敬乌木酒。
乌木想说的话,被一杯杯酒挡了回来。
崇王回到座位上,对着萧宴唇语道,“还不谢谢三哥?”
面纱女子秀眉紧蹙,这些大臣,故意的吧?
挨个敬了一轮之后,乌木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瞧着似乎有几分醉意,“君上新帝继位,可还愿与我们南楚结百
年盟国?”
“大皇子何意?”萧宴淡然开口。
“君上在西北厉兵秣马,又是何意?”乌木似醉非醉,“君上,可是要与我们南楚开战?”
大臣们一凛。
宴席上忽然就沉默了。
气氛肃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