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焱朝着信息上的地址导航过去。
是一家高档的疗养院。
这个疗养院带着私人医院,严焱刚出电梯,到处都充斥着特有的消毒水味。
301室的门大开着,严焱知道里面的人在等他。
“呦,我三姨呢?”严焱问着。
“找你四叔去了。”
“嗯?”严焱一愣。
“她又找了个相好的!和人家跑了!”床上的人气呼呼地说着。
“呦,那不是四叔,应该是五叔。四叔不是您吗,当初三姨可是在三老头里选的您,您上面还有两个前辈呢。”严焱阴阳怪气地:“四叔您是破产了吗?三姨咋撇下您这个真爱跑了呢?”
老人被气得咳嗽。
严焱拿起暖壶一掉,没有水:“老严头,您不成啊!您那真爱的儿子水火不容怎么不给您接点热水呢。”
严宝山被气得扭过脸。
“野孩儿哪有家孩儿香啊。”严焱拿起水壶朝外走去:“家孩儿给您接水去。”
严焱出了301,绕了个远去了护士站。
“您好,301的严宝山身体什么情况?”
护士翻着病历,一抬头小声叫了句:“焱焱!”
“我是严焱,301严宝山的家属。”
“哦哦,最近老人家情况严重了。”小护士偷偷打量着严焱想要个签名,但是没敢说话。
“是想要签名吗?”
“啊?”小护士没反应过来。
“我看到你的手机壳了。是一专的杂志插页吧?你做成手机壳了,很漂亮,手很巧。”
小护士红着脸,递上本子,低着头道:“璀…璀璨耀眼,烈日炎炎。”
本子是活页的,本皮是自己某个广告的海报,应该也是手作的。本皮很新被透明的书衣保护很好,内页却有些发黄了。严焱翻了几页,都是自己的名字。
是老粉啊。
严焱翻到新的一页,握笔写着。
小护士捧着本子,心咚咚地要跳出胸口一样。
‘刘圆圆,考研上岸——严焱’
是to签!
小护士看向刚才严焱过来时,慌忙放下的考研词汇书。
赶忙拿出手机打字,姐妹们,我哭死……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工作的环境特殊,怕暴露严焱的隐私,就赶忙把编辑好的字删掉了。
严宝山靠坐着,时不时还往外探身瞅瞅。
“您这是等水火不容呢还是等我呢?”
“我怕你偷偷躲角落里一个人哭。”严宝山挪挪屁股,将抱枕放舒服一些道:“你小子可千万别喜欢上什么瞧不起自己的人啊。你最近心脏怎么样啊,没气出病吧。”
“四叔您网速挺快,接受能力也强,我找了个男的,居然不跳脚。”
“我有淼淼呢,又不用你传宗接代。”严宝山笑笑:“再等半年,我就能抱到孙孙了。”
“野儿子要孩子挺晚的哈,30了才有第一个,是不是身子不太行啊。”
严宝山皱眉:“你也30了,怎么还这么不成气候。”
“你把公司给我玩两天,我能比同样30岁的野儿子有气候多了。”
“公司没有你的份!钱也没有你的!还有……”严宝山悄悄抬眼、瞥了一下严焱说道:“远郊的老楼我…给你三姨了,你去长石的祖屋住。”
严焱掏出口袋里的丹参片往舌头下含了两片。
严宝山看到了说:“现在严重到得随身带着药了?”
“只有来你这里才带着。”严焱深深叹口气:“那个老房子是我从出生就住着的了,是我的家,你们把我孤零零地扔在那老房子里,12岁我就自己过活,我自己拉扯自己长大,那是我的全部。”
“那也是我的资产,我愿意给谁就给谁。”
“长石的房子我也不要!留着给你野儿子和三姨住吧。”
“你还有钱?”严宝山笑道:“小东西,你的工作室在办手续吧。我可以帮帮你,写字楼的办公室、你的跑车、车牌我都可以帮你按市场价快速地卖掉。让你快快地灰溜溜跑路,找个山旮旯子猫着去。”
“严宝山!”
“严焱!”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脑门上有着急赶路的薄汗,严淼揉了揉眉心,对着床上的人劝着:“父亲您好话就好好说,别总横着出来。”
“水火不容来了。”严焱和来人打招呼。
“咱们单独谈谈。”严淼道。
严宝山叫住正往外走的严焱问道:“你妈妈……苗博士还没有消息吗?”
“四叔您等会让您野儿子去买本《自然植物博物核心期刊》,最新的一期,38页就是苗瑶博士的论文。”
“父亲的心脏又有些问题,半个月后我准备带他回a国。可能情况不太好。公司运营的重心从去年就开始往a国移了,资产处理得七七八八,我们不打算回来了。”严淼道。
严焱跟在严淼身边往外走,有些出神。
严淼示意严焱上车:“视频被爆出来的时候,父亲第一时间就交代我去准备一些手续。严焱,父亲太了解你了。帮你快速高价地处理掉那些累赘的资产是父亲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如果你愿意和我及父亲回a国也是可以的。父亲会给你子公司的经营权和相应的股份。”
上了车,司机递过来一杯热水,严淼从口袋中拿出药就着热水吃了。
严焱瞥了一眼,全是英文字,大概是保养心脏的。
“你用不着生小孩挺好的。咱们基因上携带的遗传病太顽强了。”严淼伸出手去要严焱的钥匙:“车钥匙给我吧,等下要跑好几个办事处弄手续。”
这辆跑车是严焱存了好久的钱买的,他不舍得。但,他太累了,想去个陌生的乡下住一段时间,要是环境舒适的话,度过余生也不错。或者休息一段时间之后,环华国旅居也行。
那辆车,不太实用也太过张扬,后面真的用不上了。
手续办完已经是晚上,严焱不想让严淼离自己的生活太近,就没让他送自己回家。
也不太想回家。
他在大街上瞎溜达,走着走着就到了公交车站,正好有去工作室的车。
他靠在车窗上,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静静地看风景。
车上零星地有几个乘客。
几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怀里抱着培训班的宣传布袋,时不时地就用余光瞥他一眼。
“红色的头发呀,这气质打扮肯定是帅哥。”
“他身上好香啊。”
“他看过来了!”
女孩们齐齐地把头转到一边,逗笑了严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