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阻拦,“我的司机在外边呢!”
“让他先把车开回去,我们步行。”殷先生恳切地说。
她觉得这个殷先生真的很有意思,很萌不是吗?
她盛情难却,只好让司机把车开回去。她和殷先生多有几步路,全当是锻炼了。
“殷先生,你的女儿在国内?”她试探地问。
“对!只是我现在还没找到她。”他说完,把目光落在了路旁开放的欧月上,很是柔和。
她再次在内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番,这情商真的是硬伤,一孕傻三年,她这是已经开始傻了吗?
“抱歉!”
“不过我快找到她了。”殷先生热切的话语让她瞬间觉得内心舒服了很多,尽管她不懂这个“快找到”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却也不敢问。
“千凝啊,你看我都叫你千凝了,你不要再叫我殷先生了,叫我殷叔叔好了。”他站住脚,挡在她的前边说。
她有些不好意思,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长辈愿意跟她这么说话,连爸爸都没这么亲切过,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大叔的和蔼让她动容。
她点点头,说:“好,谢谢您。”
“千凝,千凝,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我妈妈。”
“嗯,可以看出你妈妈很爱你啊,你知道你的名字什么意思吧?”殷叔叔问。
她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妈妈真的很爱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对她的名字感兴趣,她摇摇头,没人告诉她,她也只是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听,从未深究。
“我的名字还有涵义?”
他叹口气,脸上竟然闪过一丝伤感,“你的名字出自宋代吴文英的一首词:……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她佩服殷叔叔的博学,“听您这么一说,我更喜欢我的名字了。”
殷叔叔竟然笑起来,就这么边走边说,很快就要到她的七号别墅门口了。殷叔叔看着她面如难色,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我知道你是槟城丁家的孩子,我不希望丁家知道我在这里,我不希望跟丁家有往来。”
殷叔叔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是一脸凛然,大有跟丁家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她点点头,“您放心,我不说。”
“千凝你别误会,你跟他们不一样,我不喜欢他们,我却喜欢跟你做朋友,你跟他们不一样。”
“谢谢您的抬举。”她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一把尺子,以后她还是会跟这位殷叔叔划一道界线,虽然他说愿意跟她做朋友,,但是她是丁家的女儿,虽然不受待见,可骨子里流的是丁家的血,殷叔叔看到她也会想到丁家的人。
做人不能随意降底线,也不能让别人为难,她还是一个人更好。
殷叔叔看到她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一种叫倔强的东西升腾在眼底,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叮嘱。
她微笑告别走进自己的别墅。
吴嫂知道她卖出了画,还给人家送回家的事情,自然是紧张的了不得。
“以后让别人去送,你用不着事必躬亲,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吴嫂叮嘱, 她点点头,今天真的累了,说了太多的话,她觉得脑袋都快缺氧了。
“吴嫂,我想去睡一觉。”
“好,好,赶紧去睡一觉,晚点我叫你吃饭。”吴嫂说。
她缓缓上楼,太想念她的大床了。
殷长柏慢慢走回自己的别墅,心里多的是欢喜,少的是怅然。
他这次极其低调回国,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是想做点正常人做的事,用寻常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憎恨的丁家自然也没察觉到他的归来,此时此刻的丁家大宅里,空气凝重极了。
丁正坐在沙发里喝茶,苏艳坐在一旁一边修指甲一边生气。
“你跟她谈的怎么样?”苏艳气生气死的样子让丁正厌恶,它那温柔可人的妻子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件事情跟千凝没有关系,安熙南跟榕城重工的千金要订婚了。”丁正说完就不紧不慢喝起了茶,这雨前龙井也浇不灭他心中的焦躁。
虽然如今这几家财阀没有一家把丁家放在眼中,但是他瞧上的人家也没几家,哼!他忘记了有句话叫高不成低不就。
“什么?”苏艳手中的指甲剪差点剪到自己的肉,“我怎么不知道!”
丁千露彻底瘫了,她憋足了劲儿跟丁千凝斗,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她气得把手中的手机重重摔在真皮沙发里。
丁正看着她粗野的举动,大喝一声:“你这是冲谁发火,毫无教养可言?”
丁千露被丁正的厉喝吓到了,丁正对她从来都是疼爱有加,何曾这样过?她眼中噙着泪,大声顶嘴,“我就是没教养,养不教父之过,能怨我吗?丁千凝有教养,她才是你女儿……”
她话还没说完,丁正就扬起手,一巴掌扇过去,这回真把她打懵了,丁正是毫不留情地打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