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啊,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会骑自行车过来吗
徐老太疑惑地开口询问。
听到这话,闫桂枝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对不起啊,妈……那辆自行车其实是我向别人借来的,刚刚他们家有急事需要用车,所以就把车骑回去了。
闫桂枝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徐老太的反应,见对方似乎并没有太过生气,便赶紧继续说道:
“要不咱们还是走着吧?反正也没有多远的。”
她脸上赔着笑,语气中也带着一丝讨好。
徐老太闻言心里确实有些不爽,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她无奈地点点头,行吧,走着就走着吧。
见她同意,闫桂枝立刻走上前去,轻轻扶起徐老太的胳膊,十分孝顺体贴地搀扶着她一同向前走去。
只是筇乡之所以被称为筇乡,不仅仅在于它贫穷落后,还因为这里地处偏远、地势险峻。
就如他们现在要翻越的这座山,平日里就算坐在驴车上都会感到头晕目眩,更别说现在要靠自己一步步地走过去了。
徐老太心中暗自懊悔:早知道桂枝没有自行车,自己就绕远坐班车去了,远是远了点,起码不用爬山啊。
如今好了,不仅要爬山,还要累死累活的翻过梁去。
徐老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她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一般。
妈,您慢点儿,前面就是下坡路了。
闫桂枝深吸一口气后,看向前方提醒道。
终于快爬到顶了啊!
徐老太如释重负般感叹道,到了这下坡路可就好走多啦。
“妈,这话可不对。”
闫桂枝手上扶着她,眼底却划过一丝阴鸷,“走下坡路才最是要当心呢。”
未等徐老太反应,闫桂枝便一手将她推了下去。
毫无防备的徐老太就这样顺着斜坡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
随着一声闷响,徐老太连叫都没来的及叫出声,就一头撞到了坡下面的大石头上。
花白的头发已经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闫桂枝却显得异常镇定,她不慌不忙地下到坡底,查看徐老太的情况。
见她还有着气,便顺手从兜里拿出块厚布来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没一会儿,徐老太就彻底没了动静。
随后闫桂枝又若无其事的拿着厚布擦了擦手,然后扔下了山坡,扬长而去。
直至下午,有村民翻梁过来才发现早已凉透了的徐老太。
吓得他赶紧跑回村里报了警。
警方确认了徐老太的身份之后就立刻联系了万金阳,又通知了她仅剩的儿子万保国。
万保国听完了魂儿都快吓飞了。
他虽说不怎么孝顺,但自己亲妈莫名其妙的死了他肯定也是要坐不住的。
来到筇乡认领尸体时,民警将染了血迹的小被子拿给了他。
“听街坊说,老太太是要给前儿媳送小被子,这才要翻梁去坐车。”
“只是没想到会在梁上摔下去。”
民警看着这一大一小,也没再说下去。
万保国接过小被子,眼眶红的跟个兔子似的。
再低头看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万金阳,一句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都一直亏欠着他,此时又怎么忍心说出责怪的话来?
只是这孩子还小,以后,谁来照顾?
与此同时,正在忙着画设计图的樊璐也收到了徐老太身故的消息。
初闻消息时,樊璐并无任何情绪波动,甚至是还有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意。
那个死老太太曾无数次的试图坑害她,可是有着法律的约束,她是绝不可能跨越这条红线让她彻底消失的。
如今她终于死了,樊璐简直要忍不住地仰头长啸一声苍天有眼了!
只是这徐老太的死因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些。
她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给我送小被子
樊璐一边摆弄着手中的铅笔,一边紧蹙眉头思索着。
尽管她安排了人手盯着万金阳,那也无非是担心他受到别人的欺凌罢了。
但对于徐老太,樊璐从未把她放在心上过。
更不屑于派人去监视她。
哲宇,这事还得劳烦你再去帮我调查一下,了解一下徐老太死之前都和谁接触了,干了什么。
好的。
陈哲宇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华年,徐老太一死,估计万保国肯定会再次借题发挥,找借口到我们家闹事。
依我看,还是多安排几个人守在家里比较稳妥。
嗯,好。
傅华年点头,心中却在暗自盘算要不要直接了结了他这个后患。
而另一端,万保国满心悲痛地将徐老太的遗体拉到了家门口,但闫桂英却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死活不肯让他们进门。
“闫桂英!你赶紧把大门给我打开!”万保国站在门外,扯着嗓子怒吼道。
平日里无论闫桂英如何吵闹折腾,万保国都可以视而不见、忍气吞声。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徐老太人已经没了,如果他这个做儿子的连最后一程都不能好好送送她,那他以后肯定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就连脊梁骨也会被人戳穿。
“想进门?你做梦去吧你!”
闫桂英毫不示弱,隔着大门与他展开激烈的对骂,“你也不想想她当初是怎么对待我的!”
“活着的时候就处处为难我,给我添堵恶心我,现在人死了居然还想让我来发送她?”
“万保国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闫桂英!”
眼看着周围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万保国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丢光了。
愤怒和羞耻感涌上心头,他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冲进别人家院子里,找了一把半新的斧子,气势汹汹地朝着大门劈去。
万金阳在一旁都看愣了。
他跟家里这个大伯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看见他如此发疯的时候也绝对是闻所未闻的。
只是万金阳并不想去管他们家的事儿,他只关心自己奶奶的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