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这边刚刚踏入楚府,楚家嫡女归来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后院。
王管家带着她绕过庭院,来到了曾经居住的地方,位于整个王府的最东边,再旁边就是那个渣爹的书房。
不知何故,院子并没有给任何人居住,一直保留着她离开时候的样子,庭院前面也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看便是经过精心维护的样子。
对上琉璃略微诧异的目光,王管家稍稍叹了口气:“小主子,这个院子是王爷命人一直保留原样,未曾有过他人居住过啊。”
说完,仿佛怕琉璃不相信似的,抢先一步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布局。
纯手工打制的整套红木梳妆台,隐隐透着夺目光亮的纯金梳洗台,以及床头中央高高悬挂着的那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屋内的一切无不显示着房子主人的受宠程度。
是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母亲亲自命人按照自己的喜好完美复刻的,单单是那枚夜明珠也是有价无市,母亲特地托走南闯北的小舅舅寻觅一年多才得来的,只因为她就是母亲手心里的那颗“明珠”。
看着眼前充满故事的物件,琉璃心口仿佛一紧,每一处都充满着母亲的身影。母亲站在一旁含笑地看着父亲亲自打磨那套红木梳妆台的欣喜;自己偶感风寒后,彻夜陪伴,用手轻拍着自己,哼着歌谣诱哄入睡的夜晚;为自己一根一根,变着花样编发的场景……历历在目!
直到听到身旁慌乱的唤醒声,“小主子,您是怎么了啊?别哭啊,是奴才的错,不该一回来就带您来这的……”这才发现自己的泪水不知不觉间倾泻而出,像是被迫按下的开关键一样,无法停止……
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缓了许久,琉璃略带沙哑的开口,“王叔,我没事,不怪您……”
看着好不容易恢复的主子,王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咱们要不先换个地方住,这里长久也不住人,可能还需要打扫下,是我刚刚考虑不周。”
“不用麻烦了,就这吧!我哪也不想去!”眼看主子态度坚决,王管家也不敢再作声。
“呦,这是谁家姑娘啊!看这一身打扮,莫不是王管家老家的亲戚吧?哈哈哈哈……”原本沉浸的气氛,倏地被这几句阴阳怪气的话语消散的一干二净。
饶是一向沉稳冷静的王管家,听到这话也是难得的脸上浮现不忿之色。小主子刚回到家,衣着确实还未来得及换洗,一路奔波,难免沾染灰尘,但也并没如眼前之人说的如此的难听,什么乡下的亲戚,这不是刻意羞辱主子嘛!
想到这,王管家稳了稳自己,沉声道:“苏姨娘,这不是折煞奴才吗?咱们王府的小主子岂是奴才可以攀亲带故的!奴才劝您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苏氏并不是不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刚刚来人通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耳闻,现在来只不过想先来个下马威而已,一个失去母亲的孤女,有何畏惧?何况这些年也并未听王爷提起此人,可见并不重视。
琉璃一直立在王管家身旁,冷眼旁观,看着苏氏和王管家的一来一往,心中暗暗有数,此人不足为惧!越是咬人的狗越不会叫,眼前这个顶多算是个单纯会叫的狗,还不知自己被当枪使而已。
“确实!身在王府谨言慎行还是必要的,不然府里奴才都如苏姨娘这般才是贻笑大方!”说完好似为了印证自己话的可信度,琉璃刻意掩面低笑出声。
“你!你你你!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王府嫡女,况且咱们府中素来听闻只有两位嫡小姐,随便来一个人就敢冒充?”
“哦!原来苏姨娘知道我是以嫡女的身份归来的啊!那刚刚难不成是失忆了,我是不是王府嫡女,你这个进门短短几年的姨娘当然不知道了!而且如果是我母亲在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姨娘的,你说是吧?王管家!”说完便转身面对王管家,丝毫没有给苏氏反驳的机会。
“小主子说的是,前嫡母在世时,对于府中规矩还是比较看重的,下人们更是不敢妄议主子是非,如今这……哎!”
“王管家,你你!你这是什么话,我我,我这也是替王府着想,毕竟咱们家大业大,若是惹了一些眼红之人,上门随便认亲,那府中今后可无一日安宁了!”苏氏气急,原本是想要立威,现在这是把自己绕进去了。
“苏姨娘!旁人您不信,我王管家您还不了解的,小人不才,在府中已经伺候主子十多年了,小主子刚出世时我便陪在身边。这怎可认错?莫不是,苏姨娘怀疑奴才有何不可告人之心吗!”
话音未落,苏氏脸色已经红了白,白了红,经历了几番水深火热,要知道,王管家是府中老人,根基牢固,院中不少得力之人都是他所招纳,这要是得罪了,以后行事可就不容易了!
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如今要在府中站稳,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想到这,苏氏片刻换了笑脸:“我说呢!远远看着这姑娘就不一般,如今细细一看,果真是人中龙凤啊哈哈哈,小姐!我是府中姨娘苏氏,刚多有得罪,请您见谅!这不,经王管家提醒才没闹出更大乌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回吧”
能在府中混到这个位置,想必这位姨娘必然有过人之处,这能屈能伸的功夫确实是无人能敌!
琉璃也不想刚会回府便惹人关注,顺势给了个台阶:“确实琉璃办事欠妥,刚回府还未来得及与府中长辈请安!还劳烦姨娘亲自过来,该是晚辈的错才是!”
看着眼前八面玲珑的女孩,苏氏心底有了打算,进退得当,这个年纪,就有如此心思,这府中日后可算是有热闹可看了。
“哎呦!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啊!我房内的姑娘若都如大姑娘一般乖巧懂事,真不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
说完便挽住了琉璃的手臂,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满眼疼爱之情,丝毫没有刚才的剑拔弩张。
就连一旁见惯世面的王管家也不得不佩服苏氏这变脸的本领。只能在一旁尴尬附和:“是啊是啊!,大姑娘真可谓是秀外慧……”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暂且算是平局吧!不过,真正的战争还在后面,此时格外和谐的三人各怀心思,都知道帷幕已经拉开。等着各位主角悄然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