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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从茶楼回来, 青妩还在一直想着这件事,她既想要反驳自己的想法,又觉得这段日子景立的行为好似都是有迹可循。
她纠结又烦躁, 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发了疯,王爷怎么会,怎么会呢?
两天后。
景立终于回来了,一回来就感觉自己的王妃好像有些不对劲, 问她是不是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却不答,只眼巴巴地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他, 盯得他浑身发毛。
景立奇怪地问:“到底怎么了?”
青妩又不说话了, 敷衍他几句就跑回了文斯阁。
回了文斯阁之后, 青妩将人都挥退,直接一头扎进被子里,闷着脑袋暗骂自己。
到底是在想什么呀, 王爷怎么可能会……
就算真的被崔潇潇说中,只要好好调理身子,就一定会好的。
只是,她莫名想象了一下景立被她得知这些私隐的场景……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她蒙着脑袋捶自己的头。
忽然,手腕被人拉开,景立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 “这是做什么?想闷死自己不成?”
跟着被子被人强制拉开,青妩懵然回头,头发乱糟糟的,景立负手立在床头,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青妩干咳一声,然后慢吞吞地从床榻上爬起来,她给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襟, 心虚地看他一眼,“我没事……”
景立睨着她,眸光像是一根锋利的木楔,将她狠狠钉在原地,让她一切小心思都无处可逃。
青妩不自在地转了目光,“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景立的手指敲着胳膊,问:“我出门不过五六日,就能让你对我变了个态度?”
青妩一怔,急忙摇头,“没有啊。”
景立不自觉地蹙起眉。
他自然能看出青妩的不对劲来,但她既然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能逼她。
许是便淡淡的点了点头,说:“没有就好。”
他瞥一眼她半散开的领口,说:“穿好衣裳,出来用膳。”
话音一落,青妩下意识就去捂自己的领口,然而景立根本就没有再看她,已经走出去了。
青妩盯着他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领口,扣子被蹭开了整整两个,一大片洁白的皮肤露出来,他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青妩咬了咬唇,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变得正人君子起来。
坐在床上正纠结着,姝红奉命进来伺候她更衣,然后去旁边的小厅,和景立一道用膳。
用膳时,景立和往常没什么分别,他吃得不多,但是为了让青妩多吃一些,始终没有撂筷子,还时不时地给青妩夹些菜。
青妩却一直都心不在焉的,碗里的饭菜越堆越高,小山似的,可是她全然没有意识,一手紧紧地握着筷子,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裙边摩挲着,还偶尔抬头看景立一眼。
景立被她看得有些莫名,他甚至低头看了自己的衣裳,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脏东西啊。
他拧起眉,撂下筷子,“绥绥。”
青妩一愣,抬起头,“怎么了?”
景立看她几乎没有怎么动碗里的饭菜,叹一口气,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不在府里的这些天,有人欺负你?”
“方锦瑞和薛氏上门了?”
他一连问了好几句,青妩都摇头。
“我真的没事。”她小声地否认,“大约只是累到了。”
景立看她脸色,确实有些不大好看,或许是这几日玩得累了?真的只是他多心了?
景立给她盛了一碗鸭架汤,说:“喝完这碗汤,回去好好睡一觉。”
青妩点了点头,然后很乖巧地把汤一口一口的喝光。
景立见她喝完,便也没有再多留,更何况他那边还有许多琐事要处理,不一会儿就离开回致远堂了。
青妩见他走了,也没有在小厅多待,真的回房里休息去了。
她心里很乱。
那日姝红和她说的话,她是真的听进去了。
她和王爷成婚已经半年有余,两人始终没有同房过,只是前一阵她实在害怕,景立才在她的房间陪了她几日。
同床共枕,还算亲近,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发生什么。
而除了那两日之外,平日他们相处也可以算得上是亲密,至少……
至少在她的心里是算的。
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排斥王爷的亲近,甚至,甚至可以说的是上享受。
王爷应当也是吧?
虽然她并不太懂男女之情,可她隐约觉得,王爷应当对她也是有一点点的喜欢的。
更何况,他是王爷,无论如何都是要留血脉的。
却从没提过要圆房一事。
青妩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想不出来其他的理由。
她已经嫁给他,伺候夫君不是天经地义么,为她诞育子嗣也是她作为妻子,作为王妃应有的责任。
除非,王爷真的……
或是,王爷其实并不喜欢她。
她忍不住想……
或许,王爷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子,逗一逗,抱一抱,也不妨什么别的事。
可是,对她的那些好,都是假的吗?
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姝红进来给她关窗的时候,正好听到她在唉声叹气。
“姑娘,怎么了这是?”
姝红走近,压低了声音问。
青妩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翻过身来看向姝红,“我没事。”
但姝红何其了解她,“姑娘,之前王爷出门,您成日心不在焉的,如今王爷回来了,却也不见您高兴,姑娘,您是不是又和王爷闹别扭了?”
青妩摇摇头,说:“没有。”
姝红不信,青妩坐起身,有些无助地揪着榻下的床褥,“姝红姐姐,你说,王爷喜欢我么?”
这又是在问什么傻话。
姝红揉揉青妩的额头,说:“姑娘,奴婢虽偏心您,这回也不得不说您两句了,自从咱们来了这楚王府,王爷对您什么样子,您心里难道还没有数么?”
“王爷对您好不好,宠爱不宠爱,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青妩撅了一下嘴巴,下巴抵在膝盖上,没说话。
楚王刚回来不足半日,且两人用膳的时候,她一直在旁边候着,王爷和自家姑娘说了还没有十句话,绝不可能是王爷惹了姑娘。
这样一想,姝红只以为她是听到了什么,或是看见了什么,说:“姑娘心里若是不舒服,不妨到王爷那里亲自去问一问,试一试,岂不是更好?”
亲自去试一试?
青妩将这几个字在喉咙里翻来滚去,没有做声。
-
致远堂。
景立处理完这几日存留的琐事之后,宁义正好敲门走进书房。
景立抬头看他一眼,“宁叔?”
宁义从怀里递上来一个药方,给景立过目,“主子,这是王妃最近喝的补药的药方,您请看。”
景立随意扫一眼便折起来放进了抽屉里,他对于药理不算了解,更是信任宁义的医术。
景立问:“她的身子调理得如何了?”
宁义说:“已经比半年前好多了,王妃年纪小,身体的底子太薄,再加上之前还在寒冬腊月的晕倒在了地上,身子又收了不少损害,虚弱得很。”
景立叹了一口气,“小姑娘才十七岁,宁叔能给她调理好吗?”
宁义点头,说:“好在王妃还年轻,再有个一年半载的,应当就能彻底痊愈了。”
景立说:“好。先别告诉她她眼下吃的是什么,省得小姑娘多想。”
宁义答应道:“是。”
汇报完青妩的身体状况之后,他就预备退出去,然而离开之前却又莫名想到了那日他来书房,主子和王妃搂做一团,亲密非常
他无奈叹一口气,再度转回来,“主子,属下还有一事要说。”
景立一怔,“说。”
宁义说:“属下能理解王爷年轻力强且禁欲多年,但是王妃如今身子虚弱,年纪又小,王爷还是尽量克制,等王妃身子好些,再行周公之礼。”
竟是这么直白就说出来了,景立咳一声,右手虚握抵在唇边,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宁义退下。
只剩景立一个人在书房里,夜深人静,他拉开抽屉,却想到当日在书房,绥绥躺在这檀木桌上,暗色的桌面和雪缎似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此浓烈的美色入眼,他又哪里能不心动。
喉结滚了滚,景立想到当时青妩娇柔求饶的样子,便浑身发紧发烫。
青妩没再他身边,他就能这般,若是青妩真的在的话……
景立连忙扼住自己的思绪,他从旁边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然后吩咐人给他烧水。
出门几日脏兮兮的,回来还没沐浴。
-
用过晚膳后,青妩没命人传话,便径直来了致远堂。姝红说的对,就算她心里有怀疑,也该眼见为实,自己先去证实或者探查一番。
只是没想到她走到景立的书房门口,书房门竟是大敞开着,没有人在。
她觉得奇怪,院子里也没什么人,她又去了景立的卧房。
房门紧闭,但是房间里燃着烛火。
青妩敲了敲门,试探地换了一声,“王爷?”
分明应当是有人在的,却没人理会,青妩的眉头越皱越深,她再度敲了敲,仍是没人理会。
她有些奇怪,左右看了看,没有人。
她咬唇想了一会儿,干脆直接推开他卧房的门。
然而卧房空着,景立不在。
青妩一阵失落,难道王爷又走了么?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么?
这样想着,东边的耳房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水声,青妩一愣,顺着那声音往耳房去。
耳房的房门也紧紧闭着,但是透过门板,她都能看见里面缭绕的雾气和越来越大的水声。
隔着一扇朦胧的屏风。
王爷竟然是在沐浴。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抬腿便要离开,然而已经晚了,景立额声音冷冷响起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