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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路人? 老张? 中

    唐景深知,不可示敌以弱,在不了解敌人底牌的情况下不能妄自生出惧意,他只能笃定对方也不清楚自己的实力,这样才有唬住他增加逃离的可能。

    唐景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托大,独自来到这里,看来荀老头说的那些话的确有道理,永远不能低估任何人。

    惨白的月光将唐景的影子映在墙上,他竭力装作冷静和无所谓的样子,注视着黑暗中的那人,掩饰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疯狂催动地魂,又聚集了一声道喝。那人身上的味道极为难闻,唐景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他也只能无奈忍住。

    对峙半晌,月亮已经升上了高天,显然已经中夜了。校园里愈加冷清,渐渐的有雨丝飘落,夜风刺骨,撩动着唐景的衣角。

    那人似乎拿不准唐景的路数,率先开口了,他的嗓音极为嘶哑,就像许多年不曾说话一般,磕磕巴巴的问道:“这位道友,你…是何方来者,哪路仙家,要与鄙人…厮杀?”

    唐景暗自琢磨,这人开口就称呼自己是道友,难道对方也是个道士?看他穿着,普普通通,浑身恶臭,似乎很久没洗澡了,一点也没有道士的打扮啊?至少和荀老头比起来差远了,人荀老头虽然也穿的破破烂烂,但至少有出尘之意,这人看上去一点道家气息都没有啊。

    唐景盘算良久,也压低声音开口道:“贫道…贫道为游方的寡士,无门无派,只是路经此地,觉得鬼气森森,特意过来一看,也算是我辈宿命使然…”那人一怔,干笑道:“哦,原来大家是同路人,鄙人也…路经此地,也看出此地妖气盘绕,特意来捉拿,鄙人奉…家师之命,云游四方,不过,却是先道友一步,那鬼物已经被鄙人…捉拿,你且看…”。

    说着,那人手中一抖,一个简陋的笼子形状器物被他拿了出来,里面竟然有一个游荡着的幽绿色鬼物,似乎在不断挣扎。唐景并不认得鬼物的类别,他之前看见的鬼怪只有那个与荀老头一战的强大中年鬼,硬要说的话荀言残魂也算一个吧。

    他的经验相当少,对方亮出来或许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细。为防露馅,唐景心念一转,有了计较。他没有看向那笼子,只是站直了身体,淡淡的说道:“实不相瞒,贫道今日来的匆忙,也是无意冲撞了道友。游方天下最忌讳砸了道友的功德,贫道身处红尘,也不想无端惹事,既然是误会,那我们便互相结识一番名号?也好各自退让一步,不知道道友意下如何?”

    那人似乎也拿不准唐景的意图,思索半天,默默收起笼子,拱了拱手说道:“鄙人…愿与道友称兄弟,鄙人姓…张,道兄唤我一声老张…即可,还未请教?”唐景也学着那人拱了拱手,爽快的吹牛道:“哈哈,贫道早已忘记姓名,道友称我一声…景道人便好。”

    老张不置可否,笑了笑,率先提出告辞,唐景暗中松了口气,目送着他离开。那人胡子拉碴,身形瘦弱,怎么看也不像个道士,自己编了个名字骗他,他或许也是编了个名字骗自己,自己以后还得多加小心。

    那笼子里的鬼物和先前他看见的诡异光亮如出一辙,想来的确是同一物,只是唐景隐隐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对方来的时间很巧合,刚好是学校里无人的时候,其次那散发着光亮的鬼物为何要在他的宿舍停留,是找什么东西还是别有目的?那个诡异的脏手印,那人身上的恶臭,两人之间的互相忌惮。这些种种都令他无法小看此人,他绝对不是什么抓鬼的道士,或许是个放鬼的道士也说不定…

    思索良久,唐景使劲拔出那把小钢刀,又回到了宿舍,他简单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想关好门锁,那道门锁却已经关不上了。环顾四周,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有些感伤,看着月光将整个宿舍照亮,三年来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他的脑海,看了看荀言的,沉默不语。如今物是人非,未来或许也沧海桑田,过去了的一切终究过去了。收拾好心神,不再遐想,提着被褥,平淡出门,短暂告别吧。

    ……

    现在是梅雨时节,夏季尚未接近,空中总是飘洒着纷纷扬扬的雨丝,为酷暑预支着清凉。

    一大早,唐景就赶到了学校,老班说今天要全校举行誓师大会,这种情况唐景作为班长自然要早早的去做准备。

    操场坑坑洼洼的,积满了雨水,许多学生已经纷纷赶到了教室里。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多放了几天假,但唐景自觉阔别校园良久,竟有些生疏之意。

    他一进教室,喧闹的同学们就渐渐平息了声音,全都目光奇特的看着他,唐景被盯的不自在,好在他现在算是道门中人,道心稳固,脸皮也厚的多,若无其事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小胖和窦波早就到了,先前他俩被一群男女生围住问这问那,搞的心烦意乱,唐景算是帮他们解围了。

    寂静的班级愣了片刻,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大家一下子全都哄闹着围住了唐景,七嘴八舌的在他耳边聒噪,都是些关于荀言的各种猜测,什么离谱的问题都有,还有人以为他请假这几天也出了意外,就差没被编排成什么死亡笔记了。

    唐景只觉得自己天魂一片震荡,宛若被锤子暴击一般。哎,没办法,没有步入过社会,也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学生们总会特别在乎这些让他们感觉遥远和陌生的事情,那是夹杂着好奇的伤感,也是天性使然。

    耳边的嘈杂持续了好一会儿,唐景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些。外面广播在通报集合,学生们开始陆续下楼去了。他眼睛下意识在班里寻找着某人,突然他找到了,她正在窗边默默的看着书。

    现在的他很想像其他青春期的男孩儿一样做个热血的傻子,在三年高中生涯彻底结束前当着全班学生的面,热切表达出心里某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崤山社区那一次不知道是否是故意的拥抱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对她有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那一次的她大概是击碎了他内心某一层桎梏?让他多么想鼓起勇气,呐喊出声。

    但他内心也是煎熬的,思绪混乱,现在的他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尽管主观上极为难以接受,但客观上来说,他们俩是很难会有结果的了。

    紧捏着手,指关节攥的发白,教室的喧闹氛围就像升格的慢动作,他被丢进那沉默无奈的深渊,独自咀嚼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苦楚,难道自己这一生终究与她无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