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她主动远离了宁满月,宁满月本来想等她痛哭流涕地求自己原谅,结果她居然清高地走开了。
这更加伤害到了她的面子,发誓从此以后跟蒲子菲势不两立。
就因为一个在他们两个的人生中都无足轻重的男人,她们彻底闹掰,如同宿敌。
后来表面上可以维持成年人之间的礼貌,说话却依然阴阳怪气,可以说宁满月的乐趣就是想要看她出丑。
尤其是在男朋友这方面。
在校草那件事上,宁满月用了一点小手段,让蒲子菲的名声臭到了几点。
在此之前经常有人跟蒲子菲表白,之后看到她都敬而远之。
不过蒲子菲无所谓,甚至还觉得这样挺好的,省得她再花心思去拒绝,也挺耽误时间的。
她是一个需要赎罪的人,没什么资格谈爱。
见她不卑不亢的样子,宁满月只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一点都不快活。
她带南野过来,只不过是想在蒲子菲面前炫耀一番,顺便侮辱一下她的那个坐轮椅的未婚夫。
宁满月早就看不惯蒲子菲总是一副眼高于顶,高高在上,谁也看不上的清高模样。
还以为她真的就像仙女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就这么一直独身下去,结果圈子里面传来她父亲准备将她和西蒙斯的儿子撮合到一起的消息。
据说两家的家长已经达成了共识,只差他们两个人走个过场认识一下。
那个儿子叫陆易斯,如果是放在以前,蒲子菲绝对没有这样的资格和机会。
陆易斯一直是西蒙斯最优秀的孩子,有很大的可能将来会继承父业,地位极其高,当时圈内没有比他更优质的男人,就算是排队都轮不到蒲子菲。
那可是西蒙斯!
家大业大到富可敌国的超级传说!
他的孩子遍地跑,有出息的就只有陆易斯一个,眼看再过几年他就要退位把一切都交给这位年轻的掌权人,谁知道这个人会突然出车祸。
车上的人除了他之外都当场死亡,他命大捡回了一条命,只是那双腿也再也站不起来了,身体也有很大的损伤,不管是体力还是思维都大大不如以前。
他从前也是要非常努力才能够跟上西蒙斯的步伐,自从这一场车祸之后,离西蒙斯的要求差得太远。
西蒙斯对他无比失望,开始慢慢将他的权利收回,不放心将自己打下来的商业帝国交到他手里。
现在的陆易斯,相当于虎落平阳。
虽然那些狗还是不敢明面欺负他,暗地里嘲讽却是少不了的。
曾经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落魄。
之前几乎圈子里所有女人都想嫁给他,现在听到他的名字都唯恐避之不及。
一个下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的残废,在公司里的权利也被架空,现在做着一些管家之类的杂活,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可能就算是这样,陆易斯也代表着上流社会,虽然真正的豪门世家不可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废物,但是像蒲子菲这样的出身,依然只能说是高攀。
这个消息出来的时候,宁满月那个圈子里的人足足嘲讽了蒲子菲一个星期。
都说他们家的人想进圈想疯了,连陆易斯那种废人都愿意嫁,清高的女神结果还不是为了钱丑态毕露?装什么装!
宁满月这么说就是想要故意惹她生气,但是蒲子菲似乎完全不在意。
她总是这样反应平平的样子,真没意思。
吧台。
蒲子菲一边调酒,一边回想着白天和那个未婚夫见面的场景——
一家高级餐厅里,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捏紧了自己的衣服。
对面是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叫陆易斯,大名鼎鼎的西蒙斯的儿子,曾经最受宠的那个儿子。
也是她未来的丈夫。
男人的眉眼清淡,虽然五官不算精致,但是十分耐看,隐约有种邪肆不羁的气质。
如果不看他那双腿,他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绩优股。
看来,蒲子墨为了挤进上流社会真的很努力,他都能那么对待那些无辜的孩子,让女儿嫁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该庆幸他没让自己嫁给那种大腹便便的老头子。
“我不是自愿来相亲的,相信你也不是。”蒲子菲笑了笑,单刀直入,“所以有什么话,我们就直说吧。”
陆易斯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直接,他挑着眉,将蒲子菲上下都打量了个遍,“你就穿着这样的衣服来跟我相亲?”
粗布小衫,发白牛仔裤,她是在装朴素博好感?
“现在这个年代,男人已经不喜欢你这种清粥小菜了。”他状似好意地开口,“都喜欢火爆的。”
蒲子菲没什么反应,“既然这样,你想必也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那事情就好谈了。”
“你说。”
“我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男人,但是我没有能力抵抗家里的命令,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逢场作戏,但是私下互不干涉,你看怎么样?”
陆易斯吹了声口哨,“皮条客的女儿,要求还挺多的。”
蒲子墨在舆论方面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绝世好人,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基本上都知道他实际上是个什么模样的牲口。
陆易斯对这种人的女儿完全没抱期待,只不过这个蒲子菲看上去似乎有点出乎意料,柔柔弱弱的样子,说起话来居然这么伶牙俐齿。
蒲子菲也不生气,不卑不亢道:“你同意吗?”
“同意,怎么不同意?”
陆易斯忽然笑了,再看向蒲子菲时,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未婚妻?”
……
因为在想事情,翻瓶的时候蒲子菲没注意,接的时候手抖了一下,调酒瓶里的鸡尾酒洒到了她的工作服上。
她连忙放下瓶子,手忙脚乱地找着纸巾。
眼前突然伸过一只纤长的手,递给了她一块手帕。
这只手干净整洁,骨节分明,手背上伏着一两条青筋,是一只非常好看的手。
蒲子菲接下手帕,这才抬头看这只手的主人。
是南野……
……
之后的很多年她都一直在想,如果当时她没有接下那张手帕,他们的命运会不会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