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地在那里等着,“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等你什么时候感觉好了再去看医生,好不好?只要你觉得不舒服就喊停……”
宁小满吸了吸鼻子,低低地“嗯”了一声,还带着颤音。
霍时深就那么等在那里,静静地抱着她,丝毫没有觉得任何的不耐烦。
楼下那几个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彼此眼里面都,看到了一个同样的信息,那就是也许这件事情的根本不在宁小满身上——
兴许霍时深才是症结所在。
夫妻之间彼此依赖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像宁小满这样对霍时深如此深的依赖却十分少见程度之深,是他们从业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案例。
而霍时深对待宁小满的方式也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们一直都听说霍时深对他太太保护得紧,从来不曾让她经历过任何风风雨雨,放在手心里面的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
他们当然知道霍时深和他的太太恩爱,但是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原来传闻中的一点都不夸张,霍时深对宁小满好得有些过头,只会越发加深宁小满对他的依赖,造成到时候越来越不独立的性格。
他兴许是为了宁小满好,但有的时候太过于保护她,反而只会让她陷入一种迷茫的境地,会让她患得患失,害怕霍时深的任何变化。
只要他情绪上稍微有些转变,宁小满就会立刻警觉起来,以为他是不喜欢她了。
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框架,但是看着楼梯上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胆子将这句话给说出口。
毕竟他们总不能告诉霍时深说,是因为你太爱宁小满了,所以才导致她现在变得这么脆弱,这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敢这么说!
只有司闻从始至终都沉默着,看着楼梯口男人的方向,眼神越发沉了下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看来这两个人之间还有很大的坎坷。
宁小满不愿意去见陌生人,也知道那些人就是医生,于是更加排斥。
霍时深也不催促她,但也没有抱她回房间,就这么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给了她充足的时间,让她去适应如今的状况,他也有充分的耐心。
宁小满心里面有些内疚,忍不住贴着他的脖子说道:“我们回房间好不好?你这样抱着我站着肯定会累的……”
“不累。”霍时深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在她的后脑勺上揉了揉,“我可以等你。”
说着似乎又怕她多想一样,他压低了声音在耳边说:“就这么点重量,还怕我抱不起,嗯?”
宁小满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也随着他的安慰心情缓和了不少,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吸了吸鼻子,过了一会儿仿佛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一样,“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往楼下走。”
“你可以?”霍时深皱起了眉头,似乎不相信她的话,宁小满点了点,很肯定地说:“我可以的。”
霍时深看了她几眼,确定她的神情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之后,这才缓缓地将她放了下来。
即便庄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已经铺好了柔软的地毯,但是看到她没有穿鞋子的脚尖踩上去的时候,男人的眉眼还是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
宁小满看着他的视线,随即低头看了一眼,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拉着他的胳膊说:“我上去拿双鞋。”
“不用。”霍时深直接拒绝了她,最后还是将她给抱了起来,直接走下了楼梯,走到了客厅中央在沙发上坐下。
他就这么将她打横抱着,坐在众人面前,当着那些医生的面将她的双脚放进了怀中,当感受到她的脚丫上传了一股冰冷的温度时,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冷为什么还不穿鞋?”
宁小满下意识地动了动脚丫子,大拇指张开了一些,低下头对他说:“不是很冷,再说了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霍时深手上用了一些力道握住了她的脚踝,在上面留下一个鲜明的手指印。小猫吃痛皱起了眉头,但是并不是很痛,能够忍受执着,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我只是一下子忘记了,你别怪我……”
见他红彤彤的眼睛里面已经泛起了一些水光,霍时深自然是不能够再责怪她,叹了口气,让她的脚往怀里更深地藏着,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揉了一下,“什么都要哭一鼻子,是小孩子吗?”
他在比她的鼻尖上点了点,看上去像是责怪,却是没有责怪的味道,反而还带着一丝纵容宠溺。
宁小满将脸贴在他的脖子上,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藏了起来,不去看周围那些人的目光。
那些医生直觉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严重,她对霍时深的依赖简直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这样下去可能有一天她真的会发展成攻击性人格,会用一些强硬的手段把霍时深留在她的身边。
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但他们也不敢当着宁小满的面说这种话,毕竟他们之前都知道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要说了不该说的话很有可能让她不高兴。
而霍时深不高兴了他们拿不到薪酬事小,要是让太太不高兴了直接报复他们事大。
他们只能够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司闻,毕竟司闻这里是跟什么关系最好的,也是最了解他的,由他来说这些话太不容易得罪人。
司闻看懂了他们的眼神,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霍时深和宁小满两人,声音淡道:“小满,小喜很担心你。”
他没有一开始就说他的病情怎么样,需要治疗这些宁小满以为司闻会说的话,但她紧紧抱着霍时深脖子的胳膊却慢慢地松开,稍微拉开了一丝间距。
她没有回头看司闻,但很明显是对于他刚才说的这句话表示了很大的兴趣,“她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沙哑似乎还带着一丝颤抖,好像是很想知道林欢喜现在的状况但是又害怕听到她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她很好,她没事,你没有伤害到她。”
司闻的话让宁小满松了一口气,然后下一秒又听到他说:“但是她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