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满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之后,就安心地睡了过去。
一开始蒲子菲以为她只是在休息,可是睡了好几个小时之后,都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后来让医生过来一看才发现宁小满像是晕厥了过去于是营地里面立刻就乱成了一锅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情况才稳定了一些。
……
基地。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道高大绰约的身影缓缓而来,脚步带着一丝急促。
霍时深穿着一身劲装,往里扫了一眼,看到躺着的宁小满快步走到床前,声音清冷淡沉——
“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在睡?”他进来的时候看到蒲子菲与南野也在,并没有别的人,只以为宁小满还在睡觉。
蒲子菲见霍时深忽然出现,脸色有些沉,没有回答他的话。
南野也只沉默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霍时深见这两人都不说话,微微皱起眉头,往床边走了过去,在宁小满身边坐了下来,低头看着她。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就冷沉下来,几乎是那一瞬间便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宁小满躺在他面前,早就不是他离开时那副充满朝气的模样,虽然有些生气,但却跟如今这幅面色苍白的样子大相径庭,她闭着眼睛有些死气沉沉,脸色都苍白到透明,眼底下还有一层乌青。
霍时深的声音无比的冷,几乎是缀满了寒冰,落在屋子里面冻得人骨头发硬,“发生什么事?”
蒲子菲眼神有些晦涩,叹了口气,说道:“小满还以为你不要她了……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又吵着闹着要过来找你……”
“谁告诉她我不要她了?”霍时深冷然打断她,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脸色越发阴沉。
“霍总……是小满自己这么认为的。”蒲子菲皱着眉,轻声解释道:“你走的时间太长,又什么交代都没有,小满一开始还没什么,乖乖等你回来,但是你走的时候还是跟秦清清一起走的,时间一长她肯定会胡思乱想啊……”
虽然她的反应的确是有些太大了,也胡思乱想到了一定的地步,但她始终觉得这也情有可原。
许是被抛弃的事情给宁小满的阴影太大,所以只要有一点不对,她就以为是霍时深抛弃了她。
她可能真的有些抑郁,只是没什么人发现。
“我还要怎么交代你们?临走之前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让你们照顾好她,这就是你们说的照顾好她?”霍时深冷声打断她,眸子里的情绪沉得可怕。
蒲子菲瞬间噤了声。
一旁的南野也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他知道霍时深这样的神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追究这件事情,而他眼里面正闪着浓重的杀意,就说明他不准备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
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要是宁小满出了什么事情,就要做好准备承受霍时深怒火的准备。
但他看了旁边的蒲子菲一眼,沉着声音,严肃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看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不是在这里追责,说起来保护她是你自己的责任,托付给旁人,本来就要承受一定的风险。”
他的话让霍时深冷静下来,看向宁小满,眉头紧蹙,眼里隐隐有自责浮动。
他只想着要去解决西蒙斯的问题,是他的错,他忘记了考虑她的感受,也是他的错。
霍时深用手按了按眉心,拿出一个u盘扔给南野,“去找人破解。”
说完便起身走到另一侧,将外套脱下扔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南野接过他手中的u盘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是那个东西?”
霍时深没说话,南野心里边有了数,看了旁边的蒲子菲一眼,“走吧,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蒲子菲有些担忧地看了宁小满一眼,但这种时候也只有霍时深呆在她身边才是最安全,便点了点头,跟在南野身后离开。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宁小满和霍时深两个人。
看着脸色苍白的她,霍时深脸上闪过一丝心疼,眉眼间的冰冷这才稍微退了一些。
他伸出手描绘着她的脸部线条,不过短短的几天没见面,她的脸便消瘦得不剩下几两肉。
他心里一抽,心疼得有些厉害,眼睛里面隐隐有复杂的光芒闪动着,深沉地看着宁小满有些憔悴的脸颊以及她的嘴唇,似乎都有些干得起皮。
男人眸色暗了下来,忽然俯身亲了上去。
只是一个浅浅的动作,并没有其他的心思,想要感受她的气息,并没有深入。
半晌,霍时深起身看着她,将她垂在耳旁的发丝别在耳后,然后又拿了一杯水过来,仔细地润泽着她的嘴唇。
宁小满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脸动了一下,低低地哼了一声,说不上是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有些气闷。
她的眼睫毛颤抖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也只睁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又无力地闭上。
霍时深便把手里的水杯放在了一旁,就这么低头看着她,眼眸深沉得就像无垠的黑夜。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睫毛就像蝴蝶翅膀一样,颤抖的幅度都脆弱不已。
他伸手在她眼底下轻轻抚摸着那一片乌青,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小满,我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清冽,只是此时还带着一丝心疼,细听的时候又能够听到一丝隐隐的颤抖,紧闭着双眼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缓缓地看向面前的男人,霎那间干枯的眼睛像是注入了一道光芒一样,慢慢地亮了起来。
她就这么看着霍时深,霍时深也看着她。
然后宁小满鼻子一酸,忽然带着些哭腔喊了一句,“阿深……”
霍时深的心腔像是被人用力地揍了一拳,震得他有些发疼,眸子深深地沉了下来,蓄着沉甸甸的某种情绪。
宁小满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见他只定定地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他在生气,越发委屈起来,伸手牵住了他的袖子,眼睛里面还含着一点水光,用沙哑的鼻音喊他,“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