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听着他的话笑了起来:“大概是换胃口了吧,比起那红色似血一般的衣裳,我想还是这身白裙更适合我,怎么你今日的问题很多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容慕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华灼抬头静静地看着他,幽深的眉眼逐渐眯成了一条缝,瞳孔中闪露出一抹危险的神色,显然是在审视对方,容慕见状心底一惊,他大概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会被华灼用这样的眼神看着。
“方才你在外头是在跟白慕染聊天吧?他都跟你聊了些什么?”华灼突然问了一句。
容慕愣了愣神,在迟疑了片刻后还是说出了口:“他将你之前让他做的事都说了,华灼,这次傅家出事真的是你一手谋划的?”
华灼闻言轻轻一笑:“自然是的,怎么?不敢相信?”
“可此次交易是同皇室进行的,你如何能预料到皇宫会派人来交易草药?”容慕问。
华灼随意地耸了耸肩膀,道:“不难啊,傅家原本就是专供皇宫草药的铺子,宫里不来交易才奇怪吧?我只需打听打听宫里交易的频率和次数,顺便再了解一下边关战乱的局势就可以猜到了,听说最近西临和南越正在打仗,西临正处于弱势,如此受伤的将士定然不少,可皇宫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交易草药了,估摸着是还有存货,可用于边关的草药都是消耗很快的,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天气温度是最适合运送草药的时间,所以皇宫里一定会派人来进行草药交易。”
说到这里,华灼扬起嘴角意味不明地摆弄着手指:“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计划,一个月前便找白慕染研制毒药,白慕染是医术天才,正所谓医毒不分家,研制毒药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没过多久他就研制好了,所以我悄悄地去傅草堂的库房里偷出了几个显啰草的药种,然后将其浸泡在毒物中,只要等着时机到来,我将有毒的显啰草种子混入其它草药里,以傅家那群下人的智商根本分辨不出来,所以一切都合情合理,计划之中。”
“你是如何分辨出显啰草药种的?”容慕问。
“这个嘛,当然要归功与傅呈了。”华灼笑了起来。
容慕愣了愣神:“傅呈?”
“你难道不知道吗?傅呈看上了我,只要我走出傅家他就会想法子与我偶遇然后聊天,原本我对这样的事很不耐烦,可正巧那时我需要他,便故意向他套话,问出了关于显啰草的事,我可是过目不忘,想找到显啰草很容易。”
容慕闻言皱起了眉头:“你就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
“什么后果?”
“这么大的事是不可控的,倘若出了差错红山药很可能会受罚甚至被赶出去,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面对容慕的质问,华灼笑了起来:“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若这个计划会将他置于危险之中我也不会这么干了。”
“那你起码也应该跟红山药商量一下吧?”
“倘若我提前跟他说了,你认为他会老老实实地帮我吗?而且以他的性格,若心中存了事很容易被人看出来,那时只会影响我的计划,实在没这个必要。”华灼道。
“所以你就谁也不告诉,将我们所有人都掌握在手心?”
容慕稍稍有些怒意,华灼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容慕,笑道:“你到底是在为我利用红山药生气还是在为我没将这个计划告诉你而生气?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朋友了?”
容慕闻言猛地僵住了,脸色十分难看,的确,他不是个会在意朋友的人,他在意的只有华灼,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想看见华灼被乱玉碎片所影响逐渐变成另外一个人。
“事情既然已经了结了,再说这些也没有必要,我虽没将这事告诉红山药,但并不意味我不在乎他,只是成大事者,若一味地感情用事只会坏事,你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这个道理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来教。”华灼冷声说道。
“可是——”
“行了,我劳心了这么久实在有些乏了,若你只是来教训我这些的,我劝你还是少费口舌为好。”
说罢,华灼便直接躺在了榻上也不回话,容慕瞧着对方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声。
……
到了第二天清晨,华灼和容慕照常早起在外喝茶晒太阳顺便赏赏花,脸上皆是有说有笑的,好像昨晚的交谈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左右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再一味的纠结也属实没有必要。
没过多久,红山药突然兴高采烈地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华灼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我说你啊,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怎么一遇到高兴的事儿便乐成这样?着实不成体统。”
红山药不要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这里又没外人我怕什么,反正我今日心情挺好。”
“怎么了?遇上什么喜事了?”华灼问。
“今早傅家会议,祖母和父亲特地将我夸了一顿,还将家中一些重要的生意交给了我,这可是头一遭啊,以前都只有我二叔会帮我的,现在看来,我在傅家的地位是越来越稳了,方才我瞧着大夫人和傅棠的脸色难看得不行,心中真是爽快。”
红山药说这话时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华灼闻言挑了挑眉,她看得出来,红山药并非是因为得到了生意或是让大夫人不满而高兴,而是他原本就十分在意亲情这个东西,自己从小离家不受人待见,现在好不容易能得到父亲和祖母的认可,他如何能不激动?
华灼眯着双眼笑了一声:“恭喜你啊,以后你在傅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那也是多亏了你们啊,若不是之前药地的那件事,我也不会得到祖母和父亲的认同,而且二叔也因为我免遭责罚,对我也稍稍客气了一些,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