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姑娘,做事之前还是动动脑子吧,虽指望不上你帮忙,但也别给我帮倒忙。”华灼冷漠地说着。
冷婵见状心中更加愤怒,她用力想要挣脱对方的手,偏偏这家伙的力气大得惊人,她的手腕都被抓红了。
冷婵恶狠狠地瞪了华灼一眼,扭头委屈地看向容慕:“容慕哥哥!你看她,我好心好意来帮忙,她还这样对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容慕只觉脑仁子有些疼,他此刻压根就不想搭理这个女人,一旁的冷炀见状赶紧上前赔罪。
“华姑娘,婵儿也是好心,你就饶了她吧。”
华灼闻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若不想惹别人不快,就将自己的人给看好,我可没这么好的脾气一直惯着她。”
“是,我会看好婵儿的。”冷炀道。
冷婵闻言愤怒至极:“哥哥!你干嘛要向这个女人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
“够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别打扰华姑娘他们!”
冷炀严厉地看着自家妹妹,冷婵见此才终于闭上了嘴,但心里还是一百个不乐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然而此刻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她,华灼看向那名青年,说道:“抱歉,我朋友有些失礼了,还请你行个方便,去向你们的家主通报一声。”
那青年闻言冷笑:“行了吧,你们以为做出方才的那一出戏就能让我害怕?真是异想天开,赶紧滚,你们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来见我们家主吗?”
说着青年再次坐在了摇椅上嗑瓜子,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华灼几人。
华灼见状皱起了眉头,手心逐渐聚集出了一团黑气,就在这时,一个清瘦的人影突然从药堂的里面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在外面吵闹?”
是个男子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好听,清冷中带着些温怒和疏离,仿佛竹林中的一处清泉,空幽动人。
华灼听到这个声音后顿时就怔住了,她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长衫的青年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那人在看见华灼的脸后也愣了一下,眼底写满了不敢置信。
“你……你是阿卓?”那人震惊地问道。
华灼笑着点头:“许久不见了,红薯师兄。”
红山药闻言轻笑出声:“说了多少遍了我叫红山药不叫红薯,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
二人相视一笑,八年不见,红山药的模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前他还在紫檀宫的时候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满是稚嫩,且五官精致动人,雌雄难辨,而现在,红山药已经完全褪去了从前的稚气,五官也更加偏向于一个男人,清瘦英俊的模样满是书生气,瞧着格外温和。
红山药看着眼前的华灼很是感概,轻声说道:“八年不见,你跟以前倒是没什么差别。”
“而你则变化巨大,你好像比以前温柔了很多,不再那样大吼大叫了。”华灼笑道。
红山药轻笑了一声,随后眸子暗淡了下来:“我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但只要是活着,就终究是好事。”
红山药点了点头,抬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故人相见,咱们得好好叙叙旧了,阿笼,看好铺子,我带着他们回府里去。”
那名叫阿笼的青年稍稍愣了一下,看了看华灼等人,又看了看红山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是……小的会照看好的。”
说罢,红山药便领着华灼等人朝药铺的后门走了出去。
穿过之后,正对的是一个府邸的后门,几人走了进去,随后便瞧见了一个雅致清幽的院落,华灼扭头看了看周围,很显然,这里应该就是傅家的府邸了。
“红山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傅家?我以为你还在十二宫的。”华灼突然问了一句。
红山药听见这话后身子猛地一颤,随后苦笑了两声:“我师傅死了。”
华灼闻言一怔:“紫婴宫主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死的,当初我和玄灏他们来西临救你,可你掉入了悬崖,生死不明,那时人鬼爆发,西临和北域联合攻向南越和东祁,我们几个在南越待了几日,之后没多久就收到了十二宫的召回令,那时我才知道,灵阎宫主已经下令废除了紫檀宫,我师傅被定为了罪人,永远不得回到十二宫中,那是她犯下的错,我无法反驳,而且那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灵阎宫主下令,十二宫全力抵抗人鬼,决不能让人鬼作乱迫害百姓。”
红山药静静地述说着,他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清澈的瞳孔中闪烁着流光,回忆起当年的过往,恍如隔世。
“十二宫与人鬼抵抗了很久,成为了南越最外围且最有力的一道防线,可说到底仅靠一个十二宫也无法抵御那么多的敌人,就在那时,我师傅从远方回来了,她看到了那血流成河的场景,看到了那些人鬼杀人时狰狞可怖的模样,师傅很后悔,若非她那时与西临皇帝联合,你也不会被抓走,之后的这些事或许也不会发生。”
“师傅想要挽回这一切,所以一直在研究消灭人鬼的方法,她精通灵花灵草,更清楚人鬼力量的来源,她一直认为可以研究出药物消除人鬼的,后来她有了一定的成果,但那点成果根本就不够,她还需要更多的突破。”
“可想要完成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两年过去,师傅一无所获,之后东祁沦陷,十二宫死伤惨重,南越也陷入了被围攻的境地,师傅看着外面战乱纷飞的模样难以接受,再加上十二宫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师傅她就只能孤单一人,最后她受不了打击,自行了断了。”
说完,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红山药的眼角滑落。
无论紫婴宫主做了什么,那都是他最敬爱的师傅,若不是师傅将他捡回来,他早就死了,对他而言,师傅就是他的一切,是他唯一的亲人,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师傅每日活在自责和绝望的折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