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容慕失忆后,他就再没像这样抱过华灼,单只是一个怀抱,她就等了八年。
华灼垂着头不出声,心里五味杂陈,感受着对方身体传来的温度,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这次离开,也不知多久才会回来,我知道你还是没有想起我们曾经的过往,我也不强求,无论多久我都会陪着你,若你在这期间喜欢……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我也无法多问,只是若真的到了那一步,还望你能提前告知我,虽说你们二人是名义上的夫妻,但终归未行夫妻之实,感情这样的事谁也说不好,我也不能强逼着你跟我在一起,我只求你能让我离开得体面一些。”
华灼的声音很轻,虽说她以往的语气也带着一丝温柔,但总是与这次不同的,这次的她似乎多了一抹脆弱,低闷着头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
容慕看着这样的华灼有些愣神,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华灼之口。
虽然他记不起过往,但从之前的相处中他就明白,这人定是个处事不惊十分沉稳之人,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她也会冷静地想出应对的方法。
可为什么这次她会示弱到这种程度?
她看上去很挣扎难过,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让她伤心了?
他居然让一个如此坚强的人变成了这样?
在那一瞬间,容慕的脑子里闪过了许多的猜测,无论怎么想都是因为他的关系这人才会变得脆弱。
一时间容慕被愧疚和心疼包围着,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企图用自身的温度温暖对方。
“你别胡思乱想,我并非是那样绝情之人,你我即是夫妻,无论有没有以往的感情,我也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就算你要一辈子留在夜琼山庄也好,你终归是这里的女主人,况且你不是说了,我们未来还能制造很多的记忆吗?难道你这么快就要放弃了?”
容慕难得用这样温柔的声音说话,华灼闻言轻颤了颤身子,迟疑半晌后才抬起双臂回抱住了对方,道:“以前我是这样相信的,可自从冷婵来了之后我才发现,以前是我太过自信,我总以为你不管变成了什么样都不会喜欢上除我以外的女人,你的心一定是在我身上的,可当我看到你与她相处的模样后我就觉得很心痛。”
“以前你从不会允许任何女人靠近你,那时的你眼里只有我,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可现在呢,你们不光相处亲密,甚至还有了婚约,容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你八抬大轿娶回来的王妃,整个南越都知道你我是夫妻,可你却在失忆的这段时间里有了别的未婚妻。”
“我知道你是因为失忆,我原是不该怪你的,可我应该怎么办呢?将你强行带走?杀了冷婵?还是与人共侍一夫?亦或是自行退出?无论是哪一种选择,我都无比心痛,容慕,不管我以前有多么坚韧强大,可我终归也只是个女人,只成过这一次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华灼始终没有抬起头,低垂的眼眸微微闪动着,瞳孔中能看见明显的流光,仿佛要落泪一般。
容慕瞧见这一幕后心疼极了,他伸手捧住了对方的脸,十分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冷婵的出现会对你产生这样大的影响,但你放心,我对她只是普通情谊,她救过我的命,我敬着她,但我保证,我和她之间绝无其它多余的感情。”
容慕的眼神很认真,华灼忽闪着眼眸与对方对视,晶莹的眼里是说不出的脆弱,她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可你们已经有婚约了。”
“那只是冷家主自行决定的罢了,我从来没应过这场婚事,等明日一早我就拟出信件送往冷家堡,拒绝这场婚事,你放心,别说我的心里有你,就算我对你并无从前的感情,只要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摄政王府只能有一个王妃,同样,夜琼山庄也只会有一个庄主夫人。”
如此郑重的话语,仿佛宣誓一般让人无比心动,华灼看着对方深情的眼眸,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笑容。
“好,我信你。”
华灼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弯着眼眸说道:“我信任你,有了你的这句话我就能放心地和白慕染离开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明日还得早起,我先回房歇着去了,你也早些就寝吧。”
说完这话后,华灼便赶紧转身离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在了房内,只留下容慕一个人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容慕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手心里还有着华灼身上的余温,渐渐的又变得冰冷起来。
随后容慕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走了啊,我还以为……”
后面半句话容慕没能说出口,只得转身躺在榻上胡思乱想。
而另一边的华灼呢,在离开主院后她脸上的表情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那脆弱娇小的样子瞬间消失,又换上了往日的自信与张扬。
“我就知道,那些个小妾得宠是有原因的,男人啊,对于弱势的女子总是这么没抵抗力,简直百试百灵。”
华灼在黑暗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简单地离开?更何况山庄里还有个冷婵,怎么看怎么危险,她当然得提前做好措施,避免那两人在这段时间里混到一起。
苦想了一个下午,她终于想到了办法,回想起曾经在卓家时,那些得宠的小妾是如何在她父亲面前说话的,很容易就能找到其中的关键。
现在看来这招果然好使。
华灼愉悦地在小路上走着,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顿,神情有些懊恼。
“不对啊,我刚才为什么不趁机与那人确定了关系呢?那不是更加保险吗?啧啧啧,太得意了果然是会变蠢的,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