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华灼手里的匕首直接挑断了絮儿的腰带,尖利的触感抵着她的腰部,顿时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我……我说,求姑娘别杀我。”
终于絮儿还是投了降,华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收回了匕首,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我没那么好的耐心,长话短说。”
絮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道:“我来膳房是因为听说了容小少爷和他身边的几个下人腹痛不适,然后联想到昨日傍晚看见的画面,所以心中好奇想再来查看一下。”
华灼闻言挑了挑眉:“昨日傍晚?你看见了什么?”
说到这里,絮儿的眼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华灼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兴趣。
看絮儿的神情似乎是在迟疑什么,这是想用最短的时间想出最佳的解决方法?
“我说过我没那么好的耐性,所以现在,我说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够了,告诉我,昨日傍晚你看见了什么?”华灼冷声问道。
絮儿抖了抖身子,轻叹了一声后还是开了口:“我看见了城主,他昨日的这个时辰出现在了膳房内,将一包奇怪的药散放入了你们的膳食中,原本我昨日只是想来端一盘糕点,谁知瞧见了这样的画面,当时我并未多想,可今早听说了那几位贵客腹痛的消息,这才将两件事联想在了一起。”
絮儿是个很细心的人,既然发现了这个异样就必然会上心,华灼听了这话后也稍稍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跟城主有关系。
这个城主给她的印象倒是不错,宽和大度,也很有管理城池的才能,再加上盛元青的关系,她并未怀疑过这人,可絮儿也没必要诬陷一个城主才是。
这下子华灼陷入了沉思,她半眯着眼眸打量着对面的人,幽幽地问道:“现在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懂得那么多事,这并不是一个普通下人会掌握的东西,你到底是谁?”
絮儿闻言眼底闪过了一丝惊慌,华灼见状眸子一沉,冷声道:“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那我就直接将你押送到盛元青的面前,告诉他是你在容沅他们的膳食里下了东西,以盛元青那样天真的性子,想必不会深究里面的蹊跷,定然会相信我的话然后厌恶你,我看得出你很在意那小子,难不成你想被自己的心上人误会讨厌?”
要论心思细腻,华灼的心思从不会比任何人差,她一早就发现了这人对盛元青那小子的不同,再加上那人也的确有些姿色,絮儿会看上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个年纪的少女是断然不希望被心上人所讨厌的。
果然,絮儿在听到了这句话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双眼睛也瞪得老大,最后在华灼的威逼利诱下还是说出了真相。
“我的确跟普通的下人不太一样,原本我是城主的侄女,我爹以前是一个商人,但因为人鬼作乱,我爹死了,我就投奔到了城主府做了下人。”絮儿低头说着。
华灼听了这话后却不由得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对方:“你是城主的侄女?那你跟盛元青岂不是……”
絮儿知道对方联想到了别处,便摇了摇头:“我跟盛少爷没有血亲关系,我是城主的侄女不错,但并不是这一个城主,最初惊澜城创立的时候,这里的城主姓柳,他是我的大伯,但后来盛城主出现顶替了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惊澜城曾经还有一个城主?”
华灼愈发疑惑了,她并没有听阿大他们说起过啊。
絮儿继续说道:“恐怕我大伯才是真正的城主,现在的这个盛城主大概是假的吧。”
“当初人鬼出现不到一年这里就开始修建惊澜城,我大伯是附近的大官,所以直接被提拔成了城主,我从那时起便一直跟着他,可后来惊澜城刚完成修建不久,一伙人出现在了惊澜城内,原本我们都以为那是第一批惊澜城的居民,可是没多久,那群人就杀了我大伯,之后盛城主出现顶替了我大伯的位置。”
“所以整个惊澜城内真正见过我大伯的人其实并不多,所有人都以为盛城主就是真正的城主,再加上现在是乱世,就算有人发现了端倪也不会出声,毕竟我们除了惊澜城哪里也去不了,而且现在的惊澜城很好,糊糊涂涂地过一辈子也不错。”
他们都是过怕了苦日子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栖身之地,谁管城主是哪个,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认谁是城主。
华灼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这样的状况显然是她并未想到的。
如今的这个盛城主是假的?那他是从何处来的?潜入惊澜城又是为了什么?在幕后指使他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些,华灼的脸色逐渐变得阴冷起来,随后她又抬眸看向了面前的絮儿,问道:“从前的城主毕竟是你的大伯,你就这样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跟在仇人的身边?”
絮儿听了这话后冷笑了一声,原本惊慌害怕的神色瞬间消散,眼底满是冷冽和阴狠。
“仇人?恐怕我大伯才是我的仇人吧,当初我爹被人鬼所杀,他为了保住我,将所有的家产都给了我大伯,只求他能让我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可我大伯却只收留我做了城主府里最低贱的一个丫鬟,我爹拼了大半辈子的财产都成了他独有的东西,最初他还打算将我卖去清楼,若不是我拼死挣扎最后划烂了自己的脸,你觉得我现在还可能活着吗?”
说到这里,絮儿的眼底充满了恨意,在这样的乱世她根本不求别的,只要给她一个栖身之所,让她当一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就够了,可她的大伯收了她家的钱还打算将她给卖掉,什么所谓的血脉亲情都是骗人的,那个人只会想尽办法榨干她的最后一丝价值。
在她大伯的眼里,她连一个人都算不上,不过是听从他命令求着他收留的可怜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