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华灼得知了一个消息,西临的皇帝即将东巡,文武百官都会跟随前往,临意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华灼身为侍妾并不能同行。
要知道东巡一趟少说也得好几个月,临意走后也就意味着她得一个人在皇宫里孤苦伶仃地等好几个月,华灼虽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现在她与临意是合作关系,皇帝东巡这么大的事她若不跟上只怕心中难安。
于是,华灼偷偷摸摸地潜入了东巡的队伍中。
皇宫外站满了随行的侍卫,众多官员皇子都坐在了各自的马车中,临意身边原本是带了个伺候的侍女的,不过半路上被华灼给顶替了,此时的华灼正一身红衣戴着面纱紧紧地跟在临意的身边。
很快队伍开始出行,华灼坐在马车里直勾勾地与临意对视,临意对此表示很无奈,他当然看出了对面这人的身份,所以才长叹了一声。
“你就这么跟过来也太冒险了,东巡起码得几个月,万一途中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临意说道。
华灼无所谓地耸肩:“我现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随行侍女,谁那么无聊会注意到我?要知道皇帝东巡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大好的机会,我当然不能放过了。”
“那宫里头怎么办?你一下子消失了好几个月不见人,就不怕别人起疑?”临意问道。
“我已经跟流玉打过招呼了,就说我家中亲友染病回去看望了,再说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宫里头的那些女人好多都在暗地里算计我呢,以前有你在还好,现在你远行了还有谁能护住我?所以我还是跟上来比较安全。”
想想梨柔和清依,这两人都是恨她恨到骨子里的人,她们难道不会趁着这个计划对付她?她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很容易受伤的。
临意见状无奈地笑了一声,这人跟上来也好,起码在他身边他也能放心一些。
“所以你特地跟上来是有了什么计划?”临意问道。
华灼闻言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军师,哪里这么快就有计划了,不过趁着皇帝东巡的路上或许能发现什么。”
她记得虞妃说过,皇帝现在的身子并不是很好,没法过多的劳累,更加不能受惊吓,可东巡原就不是什么轻松的事,皇帝想这么一路安安稳稳的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临意明白这人心中自有打算,便没再多问,二人一路上随意地聊了些有的没的,中途倒是停歇了几次,直到快傍晚的时候他们到达了最近的一处城池休息。
皇帝带着他的后妃四处游玩,其余的人也都在感叹一路的风景,只有临意和华灼一直静静地待在一旁。
等到了入夜的时候,众人都开始休息,华灼这才悄悄地溜了出来。
她原是想潜入皇帝的住处探探情况,说不定能让她发现什么可乘之机,然而还没等她到达,黑暗处的一阵细微的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
华灼微微一愣,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幽暗的墙角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这个时辰正常人都该睡了,怎么还会有人出来溜达?
华灼抱着疑惑缓缓靠近了些,却发现那人正扒着墙角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什么,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壶,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灌酒,闻着空气中的酒气就知道这人肯定醉得不轻。
华灼又走近了些,这才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由得微微一怔。
临显?他怎么会在这儿?
此时眼前这个醉得神志不清的人正是太子临显,他的脸变得通红,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睁都睁不开了,却还是不停地喝着酒,好像有什么烦心事似的。
华灼躲在一旁并没有出声,又过了一会儿,临显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大概是想回房睡觉,然而这人醉成了这个样子怕是连路都看不清,哪里还能顺顺利利地走回去?
果然,没过多久这人便踹到了一个上头上然后摔了下去。
华灼心中一动,急忙上前将临显给扶了起来。
“太子殿下您没事儿吧?怎么喝得这么多啊?”华灼放轻了声音问道。
临显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冷笑着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本太子?信不信本太子砍了你的脑袋!”
华灼见状微微挑眉,显然这家伙是已经迷糊了,连自己眼前的人是谁都没看出来,华灼笑着说道:“回太子殿下,我是新来的婢女,您喝醉了奴婢送您回房吧?”
“不用!本太子没醉!区区小酒还能醉了我?我可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是西临以后的皇帝!”临显大喊了一声。
还好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再加上这里比较偏僻,所以没人听到他的胡言乱语,不过临意在说这话时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不悦。
华灼自然没放过这个细节,眼珠一转,笑吟吟地说道:“是,太子殿下没醉,不过皇上正在休息呢,太子殿下这么大声要是让旁人看见了可不得了,皇上会动怒斥责殿下的。”
一说到这个临显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怒道:“斥责我?他凭什么斥责我?我是太子!哼,还说我这个太子当得一塌糊涂,难道他当年就当得很好吗?居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问罪我还下旨处罚,他有将我这个太子放在心上吗!”
华灼闻言眯起了双眼,很明显这人是被皇帝给斥责了所以在这儿生闷气呢,不得不说这个太子实在有些愚蠢,竟然会为此独自在外醉酒,要知道他的这番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临显说得累了便停下了又给自己灌了两口酒,然后仔细地瞧着华灼,迷糊地问道:“你!你是打哪儿来的?本太子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华灼笑着说道:“奴婢是新来的打杂宫女,太子殿下不记得奴婢也是正常的,现在天色不早了,奴婢送您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