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有些疑惑,便缓缓走了过去,踏进一看才发现容慕正趴在桌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酒香味,华灼顿时皱起了眉,闻着气味也知道这人只怕喝得不少。
华灼走上前去推了推对方的肩膀,可这人好像睡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见状如此华灼不由得叹了口气,总算知道齐腾让她晚上来劝是什么意思了,合着这人一到晚上就会喝得酩酊大醉?
“容慕,去床上歇息吧。”
华灼轻轻唤了声,桌上的人只嘟囔了一声便没有响动了,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对方掰开拖到床上,这时容慕的脸映入眼帘,他的模样生得极好,即便是女子也不如他的五官精致,平日里都是冷冷的,让人不敢靠近,这个时候却乖巧得跟只兔子似的。
许是喝多了酒,容慕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双眼迷离地眯着,领口也有些凌乱,让人瞧见了还以为他被人怎么了,华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手上的动作不禁轻柔了些,她本想将这人拖到床上去,然而还没等她动手,容慕就先钳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死死地扣在了长桌上。
桌上的摆件书册掉落了一地,华灼的腰被磕了一下顿时疼得她直咧嘴,然而容慕却没有发现对方的不适,借着醉意将脸凑到了华灼面前。
看着突然放大的脸,华灼的脸色顿时黑了,冷声道:“容慕,松手。”
容慕眯着双眼,幽深的瞳孔倒映着微弱的火光,两人离得很近,近得连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能听见,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华灼的话,他眯着眼打量了对方许久,最后将下巴窝进了华灼的脖颈处。
“阿卓……”容慕轻轻地呢喃了一声,气息撩动着华灼的发丝,有些痒痒的。
华灼刚想将身上的人推开,却突然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滑过一丝温热,她猛地一顿,容慕细小的声音再次传来。
“阿卓……我好想你,你真的回来了,你……你别再消失了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容慕的声音有些哀伤,甚至能听出一丝哽咽,华灼的手顿时僵住,原本愤怒的神情也变得柔软起来,
她原以为这人过了十年已经变得冰冷无情,如今看来,容慕还是十年前的容慕,那个小小的会抱着她不放的少年,没有她在的这十年,这人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华灼没再开口也没再反抗,就这么任由他抱着,耳边不断传来他的低语,语气不似往日的冷漠,倒多了些委屈的意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华灼的身子有些发麻,正当她想起身时,身上的人却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容慕抬起了头,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华灼也静静地看着对方,四目相对,华灼的心中突然涌上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容慕的脸就凑到了她面前,她的嘴唇覆上了一抹温热,浅浅的香气扑鼻而来。
华灼顿时僵住了,唇上湿湿热热的,许多画面不断在她脑海中闪过,容慕的身体越贴越紧,大有继续动作的意思,华灼眼前一黑,脑子里紧绷的一根线终于断了。
“容慕——你找死!”
华灼心中的怒意滕然而起,内力混着黑气直接攀上了手臂,一掌重重地打在了对方的心脏处,容慕只觉心口一疼,这才松开了怀里的人,向后踉跄了几步瘫坐在地,嗓子里冒出了一丝腥甜,迷乱的神智也变得清醒了些,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浮现出了一丝迷茫。
“华灼?”
华灼冷着脸起身,漆黑的瞳孔中泛着血光,她缓缓走到容慕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酒醒了?”
容慕看着对方愣了半晌,之前醉酒的画面一遍遍在他的脑中回闪,顿时他的脸色僵住了,眼底浮现出一片慌乱:“阿卓!我……”
华灼冷冷地看着他,这人叫她阿卓,那便是清楚她是谁了,既然清楚她是谁还敢做出这样无礼的事,难不成这人的心底一直存着这样的心思?
容慕张着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他的心中的确早就埋藏了这些心思,可他从来都不敢告诉这人,更不敢对她做出什么越据之事,今日喝多了酒便将这一切都抛之脑后了。
华灼不想在此多待,便沉着脸转身打算离开,容慕见她要走心中一慌,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腕:“阿卓!你别走!”
华灼闻声怒上心头,聚起了十成十的内力生生给了容慕一掌,容慕也没躲,就这么应下了,瞬间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然而他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华灼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见对方受伤心中一疼,然而容慕的眼神太过炙热赤裸,华灼本能地想要逃开,却不想再令对方受伤,只得面色僵硬地咬咬牙。
“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华灼轻声低喃了一句。
容慕闻言一怔,竟就这么松开了华灼的手,华灼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转身走出了营帐,只剩下容慕一人愣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味,他此刻却清醒异常,过了许久,只见容慕苦笑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极其难看。
他何尝不知道,华灼对他根本不带半点多余的心思,十多年了,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
此时的华灼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吹灭了灯烛,睁着双眼躺在床铺上,企图平息心中的怒火,可那怒火平息之后呢?她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容慕为什么会对她存有那样的心思?是从何时起的?怎么能有那样的心思?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容慕当做弟弟一般照顾,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她竟一直没有察觉出来?
华灼睁大了双眼,眼底的幽光是那样的迷茫和慌乱,心底竟渐渐的涌现了一丝害怕,她没有被人爱过,更没有爱过一个人,她的一生应该是在战场上度过的,不该掺杂进其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