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上古,甚至是中古,一直是如今武者们向往和期望的黄金大世。
那时候不乏神魔强者,天人层出不穷,宗师遍地走,先天不如狗。
呼吸间吞吐日月精华,霞光紫气,眸光迸射,可令山崩海啸,烈火燎原,乃至天地翻覆,群星倒转……
薛怀勇和楼观澜,放在过去,也就是小角色,但放在如今这个时代,却是妥妥的强者,让人艳羡。
“薛怀勇要败了。”
韩普心中划过这个念头才不过短短片刻,形势果然急转直下,薛怀勇气机愈发虚弱,身后莲花法相,已经近乎消失,指劲似也变得绵软无力,甚至连身法也变得有迹可循。
而一旦身法变慢,实则在力量相近甚至略逊一筹的对战中,可说是败势已定,因为人家可打可退,而你,则只能成为活靶子。
与之相对,楼观澜已经察觉到薛怀勇的不济,更添三分状态,青阳如一道无形的磁场,运转天地元气,吞纳入体内,转化成剑气,或宽阔,或细长,或如闪电疾驰,或如清风无痕,肆意挥洒,真真犹如剑道骄雄,可畏可怖。
嗡,又是一击三丈多长,如青色匹练般的剑光呼啸而出,撕碎层层空间,如切豆腐般轻松划开薛怀勇的护体真气。
若非薛怀勇反应够快,强运身法挪到一边,只怕已经被这一剑直击斩成两段,即便如此,也是惊出一头冷汗,嘴唇微颤,眼中带着不甘。
“够了,楼副帮主武道高绝,此战,是你胜了,我们认输。”
薛怀勇迟迟不认输,无非是面子上过不去,但韩普作为此路人马的主管者,必须要对他负责,万不能让其死在这里,直接出声替他认输。
若是生死大战,他已经直接出手干预,甚至伺机斩杀楼观澜,以免对方杀意太盛,薛怀勇有失。
不过韩普相信,楼观澜不会将事情做绝,他开口,对方绝不会揪着不放。
果然,随着韩普的话音落下,楼观澜体表的青阳渐渐收敛,恐怖而锐烈的气机,也消失无踪,人也从半空中,飘飘然落地。
只不过,略显黝黑沧桑的脸上,显出几分疲惫,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苦涩。
纠缠这许多时间,纵然胜了,但消耗之大,也是远超他的预料。
下一场,只怕是难了。
贾羌则直接一个闪身,来到薛怀勇身边,将他搀扶同时,运功为他输送内力,疗养伤势。
这次交手,他可谓损失不小。
先是多罗叶莲花指被破,精神受到反噬,继而强提精神,不顾修为差距,与楼观澜一路硬打硬战,五脏六腑都深受震荡,大伤没有,小伤却不少。
接下来,怎么也得疗养个十天半月,才有望恢复。
不过,这一战,倒是打出了风骨,打出了风采,虽败犹荣,毕竟是以先天六窍,逆战先天九窍,何况还达成消耗楼观澜的目的。
别的不敢多说,在韩普这里,算是初步认同了薛怀勇以及贾羌两个,而他的意见,足以左右孟昭对两人的感官。
“韩帮主,是我无能,辜负了你的期望!”
待到伤势微微好转,薛怀勇推开贾羌,来到韩普面前,有些失落的说道。
虽然他早有输给对方的准备,但,也未尝没有侥幸胜过一场的想法,现在,却只能面对现实了。
韩普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清秀的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道,
“不需如此,薛兄今日已经立下大功,你的表现,公子也是看在眼中的,将心放回到肚子里,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韩普这短短一句话,宛如一根定海神针,说的薛怀勇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惭愧,当然,还有一些期待。
旁人能看得出他未来武道之路不宽,恐有妨碍,他自己当然更清楚这一点。
多罗叶莲花指,乃是佛门禅修大法,甚至无上法,按照经书所言,如能领悟清净自在心,若莲花不着水,甚至可凭借此功迈入宗师之境。
但,这也只是美好期愿,不是四大皆空的和尚,怎么可能清静自在?
之所以和贾羌两个投效孟昭,其实也是奔着孟昭招兵买马时,许诺的若是立下大功,多部各色先天绝学,甚至宗师武学可供挑选的条件。
像他这种野狐禅,欠缺的太多,赤手空拳打天下的可能性也太低,不是每个人都是明太祖,开局一只碗,直接逆袭成大帝,他很有自知之明。抱大腿,分资源,才是他可以做到的。
这次的功劳,肯定是不足以直接获取他想要的武学,改换根本法,但,也是一次很好的表现机会,至少让孟昭知道他的心思,以后,有立功机会,才能想着他。
只要有了立功机会,薛怀勇坚信,自己早晚能摆脱多罗叶莲花指对他的桎梏。
贾羌也是心头微动,对韩普也多了几分感激,只是可惜这次没有他的表现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眼神瞥到正沉默不语,暗暗运转功法,恢复元气的楼观澜,连忙传音道,
“韩帮主,快快开始第三场,薛兄已经耗了楼观澜大半真气,而今正是击溃他的大好时机,若是叫他恢复了功力,变数就大了。”
不是他看不起韩普,也不是他过
分拔高楼观澜,而是这一战,对方表现出的实力,的确极为惊人,尤其是那一指,他始终未能理解,对方是如何挣脱白莲净化神意的,换成他就做不到。
而且,对方未尝没有其他的杀招隐藏。
既然能轻松点将问题解决,何必节外生枝呢?
韩普点头,单手按在腰间悬着的常阳神刀上,他和贾羌的想法一致。
若是换个场合,换个地点,他希望能与对方公平一战,这是身为一个武者,一个刀手的准则。
但,这次不同。
他是带着任务而来,这太古仓码头,这千余铁手会帮众,甚至于楼观澜,都是他要收揽,招募的目标,能快些完成,便少些麻烦。
尤其孟昭与他说过,这次出手过后,若没有其他意外,短时间内怕是难有类似的机会了。
既是如此,当然要干的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