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经差不多确认云雾山中有将有蛟龙产卵之事为真,那么孟昭可不觉得孟家会无动于衷,任凭火龙洞将蛟龙卵取走,日后诞生护山灵兽,绝世蛟龙,底蕴大增……
换成他自己,肯定是要掺和一手的。
孟继祖冷冷一笑,虚空握拳,仿佛要抓住什么一样,声如巨鼓,道,
“等,等火龙洞真正主事之人过来,等冬日来临,等大事将成。”
孟昭端坐在雕花红木椅上,双手扶着把手,手指微不可见的敲动。
前两个等字,他能明白,主角没来,这场戏可没法子往下唱。
但最后一个等大事将成,他却难以理解。
莫非,孟家还有什么手段不成?
孟弘道这时见到孟昭满腹疑惑的表情,温和一笑,口气却说不出的肃杀与阴森,充斥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南安孙家真正的靠山在玉京城,那位可是一直盯着咱们呢,所以这一年多来,我和你大伯始终隐忍不发,示敌以弱。
你应该也明白,要想将孙家连根拔起,最关键的,便是将玉京城那位也一同搬倒。
如今,时机终于成熟,我们谋划的那件事差不多要成了。
所以,等消息传来,就是咱们对孙家动手的时机。
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不用再忍了。”
最后一句话,颇有些吐气扬眉。
孟昭敲击把手的动作一滞,清俊的脸上满是骇然之色,猛地抬头看向孟弘道,几乎以为他刚刚是在说笑。
那位京官可是大帝身边的近臣,虽不是累世贵勋,但也是朝堂之重臣,影响力深远。
孟家远在冀州,竟能影响到龙庭中枢?开玩笑吧。
说到底,孟家能在冀州拥有部分兵权已经是了不得的事,若是还在朝堂中枢也有人手底牌,那可真有点恐怖了。
随即,他便想到,孟家与孔家乃是姻亲之家,虽不说好的穿一条裤子,但也绝对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孟家对朝堂的影响不足,孔家却恰能弥补这一点不足。
或许,搬倒那位的手笔,其实是孔家做出的?
千年圣人世家,桃李满天下,论影响力,只怕在九姓当中,仅次于大雍皇族北堂氏,当然有能耐办成这件事。
相比起搬倒那位大帝近臣,对付孙家更像是顺带的一件事,根本不足为提。
“大伯,您之前离开南安,与三叔便是去办这件事?”
孟昭忽然想到,在他刚刚回孟家的时候,孟家两兄弟,联合一应高层,去外出办事,久久未归。
如今看来,极有可能便是在为搬倒那为大帝近臣而忙碌。
果然,孟继祖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孙家于咱么孟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真正难缠的还是玉京城的那人,他对孟家向来敌意满满,这次为了弄倒他,也废了不少功夫,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的确,旁的不说,短短时间内,扫平胡家,孙家,南安孟家绝对会声势大涨,一扫过往的颓废。
“昭儿,你虽回家族不久,但行事为人颇有能耐,让我和你三叔十分喜欢,这次将如此隐秘之事透露给你,便是看好你,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此外,这个消息你谁都不能透露,一切等我和你三叔的通知,届时,自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孟继祖又交代两句。
孟昭若有所思的点头,可还是有一个疑问,
“那蛟龙卵怎么办?孙家虽倒了,但火龙洞势力庞大,影响力深远,未必会受到影响,他们一样可以前往云雾山取蛟龙卵带回梁州。”
“放心,孙家一灭,到时我自有法子让火龙洞乖乖入瓮。
到时,自有我孟家与火龙洞一同探索云雾山脉,蛟龙卵于谁人手上,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孟昭总算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就喜欢孟继祖和孟弘道这个自信乃至自负的样子,这让他心里暖暖的,稳稳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大概就是说的这个道理。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这件事务必由你亲自出手,不得泄露出去……”
随着孟继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孟昭眼色渐亮,真是好狠毒的一招,怪不得孟继祖认为孙家随时可灭,这可真是直接被打入无底深渊,永远也无法翻身了。
孟家在孙家有身份地位极高的内奸,掌握孙家数个隐秘据点,而孟继祖要孟昭做的,就是将数次从冀州武库运回的军械,偷偷搬到那些据点当中,甚至连账目都做好了。
一旦事发,朝中又无人站台响应,孙家一介平民却暗藏甲胄,包藏不轨祸心,必灭无疑。
当天,孟昭孤身一人去见了柳乾坤,而后不知所踪。
只是临消失前,给吕忠等人留下了一个信息,说明自己去办一件重要的事,让他们不必担心。
然而,吕忠,吕乐,韩普,韩露等人,如今一身皆系于孟昭一身,孟昭若有什么闪失,二房的天直接就塌了,岂能不担心?
足足三天时间,孟昭一面未露,也丁点消息都没有,让吕忠急的满嘴起火泡,整个人都老了几岁。
没法子,甚至亲自跑到孟继祖那边去找人,却也只被安抚几
句就打发回来。
不过吕忠见过孟继祖之后,倒是宽心不少,显然看出孟昭必是被派去办某件重要的事,而这件重要的事,是他们这些孟府下人不能过问的。
而以孟继祖的态度来看,这件事应该并不危险,只是出于保险,必然是孟家嫡系手信任和重用的子弟才能办,所以才用到孟昭。
吕忠也只能安心等待孟昭归来,同时同吕乐韩普一同管理二房大大小小事务。
直到第四天清晨,孟昭才风尘仆仆的回到孟府西苑。
韩露亲手烹饪了几个小菜,孟昭大快朵颐之后,进了屋子,倒头就睡,显然这几天十分劳累。
韩露看到这一幕,秀丽的眼中满是心疼,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给孟昭换上衣服,而后盖好被子,又在房中点了一炉凝神安心的熏香,这才悄悄离开。
孟昭昏睡了半个白天,连一整夜,这才在次日晨曦时分,伸着懒腰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