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佛法”所化作的大日。
便是在场的所有人,在见到了大日之后,都低头垂目,开始礼诵“永真格贵”了起来。
他们自然是见不到“永真格贵”的样子,亦不知道“永真格贵”如此,是在和哪一位佛敌斗法。
但是他们知道,这种场面,不须他们过去,他们止须得在这里为永真格贵祈福,便是正经。
随着经文,就连那三匹马儿,都开始有些不安的刨了刨蹄子!
止“白玛”,两个硕大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那远处。
亦是在这段时候,那大日徐徐落下。
但是随即,精准的密咒从四面八方涌入,高昂的落入了这一轮大日之中,为这一轮出现的大日,转换了颜色。
整个大日,精准的化作了赤红的颜色,甚至于这赤红的颜色,将他们也映照成为了“血人”!
密咒出,在这“大日”中间,亦出现了一位“明王”!这一下,那些僧人俱都不敢去看此物,一个个都低下来了头,连那些马儿,俱都低头,移开了目光!
止剩下来了他们不自觉喊出来的“永真格贵!”“永真格贵!”
看到,便是听到,听到,便是感觉到。
到了这個时候,这“大日”之中所蕴含着的“意”,叫这些僧人们忍不住喊叫出来了“永真”的名字。
旋即,他们无有看到,在这“大日”之上,落下来了磅礴雨水。
想要浇灭了这“大日”。
不过很快,这些“雨水”就消失无见了。
不是蒸发,但是有甚么东西,直接撕开了这磅礴雨水,随后也是下一个瞬间,大日消失无见了,雨水消失无见了,甚么都消失无见了,在这里只留下来了一个人。
那就是陆峰,那就是“永真格贵”!
或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永真格贵”化作虹光而来,见到了这一幕,这些“经论僧”一个二个俱都不敢言语,眼神之中,都是艳羡。
应“虹光”,便是可以化虹,虹化。
修行到了此种境界,便是到了后来圆寂的时候,亦有机会进入“本尊”的“法性界”之中,享得极乐!
对于一般的僧侣来说——或者说是对于绝大多数僧侣来说,能够修持的如此,便是他们的毕生追求了!
这就是他们追求的“即身成佛”!
那就是成佛啊!
至于再往上,再往上修行,那便是连想一想,都是“贪婪了”!
应他们的佛缘,修持不到那个程度上。
可是到了现在,他们无有想到,自己跟随着的“永真格贵”,俨然是已经完成了这一步“即身成佛”的,随时都可以化作“虹光身”的大上师!
那这样一来,他们去往部落寻找佛子的事情,亦变得安全了许多。
心中安定!
心中亦欢喜。
哪怕是抱着一去不回的心念,可是真的不须得一去不回,经论僧们还是愿意的,欢喜的。
虹光落在地上,化作陆峰,不过“永真格贵”此时身上却多出来了许多黑暗,止如衣服一样,遮盖住了他的全身,也形成了一个“僧衣袈裟”的形状,陆峰见到三人都在这里,说道:“去为我寻得一件衣服来,也要靴子。”
随即,“圆信”手脚麻利的为陆峰在藤箱之中寻找到了一件衣服,陆峰亦不嫌弃,就此穿上,虽然有些不太合身,但是业已足够,他回来之后,便无有再回头,止翻身上马,骑在了“白玛”的后背上,旋即说道:“好了,可以走了,不过有一点,这一次,事情却有些大了。”
陆峰穿好了僧衣之后,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炒米都不及入嘴,就开始驱动了“白玛”,叫“白玛”逐渐往前走,并且一边走,一边说道:“佛子那边,应是出了些事端,需要我等去解决。
我虽不清楚事情是如何泄露出来的,但是佛子那边有危险,这我倒是可以说出来。
有人想要带回来一个新的佛子。
若是叫他们将新的佛子带回来,那么我们要不然便是依从了他们,要不然便是和他们作对,这些都是后话,但是万一为了一个新的佛子,他们加害了原本的佛子,那我等,亦成为了罪人!”
将事情都说的清楚,一行人直接绝尘而去。
至于前面“永真格贵”到底遇见了甚么,他昨天晚上去了何地,众人心中都十分默契,都无有问出来!
那是“永真上师”的秘密,无是他们可以探问的。
止陆峰心中还在回味,随着“白玛”的狂奔,陆峰心中亦有猜测,刚才的交手,其实已经暴露出来了诸多的问题。
陆峰心中其实亦有了些许不妙的猜测。
随着他越来越牵扯到了这些事情的漩涡之后,陆峰心中对于佛子的想法也越来越多。
特别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最后嘱咐的那些言语,“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从始至终,都是在一种“你会遇见麻烦,并且这个麻烦可能来自于寺庙本身”的预设之中,为他寻找道路,还有“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最后的样子,已经说了许多次了,便不说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了,就算是陆峰,止要他愿意,他在圆寂之前的任何一点时间,俱都不会露出“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这样的疲态!
那“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为何如此,原因便很明确了。
“业力缠身!”
那是他身上的业力,叫这位“大莲花座呼图克图”都要“叫苦不迭”。
所以,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留下来了甚么后手,和他的对手,施展了甚么手段,陆峰亦不知道,但是凶险是一定的。
事情都激化到了这个程度,那他在这件事情的漩涡之中,亦就是“因果”和“业力”的一部分。
随着他牵扯进去了这样的事情,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和这一段“因果”和“呼图克图”的秘密,越来越深厚。
在这个程度下,若是陆峰无有圆寂在这一条道路上,真的将“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带了回去,那么陆峰算上这一次,他就带了两次别人的转世佛子回去。
这一趟,止要活着回去,那么陆峰会得到更多的秘密。
这亦代表着陆峰会得到更多的知识。
所以哪怕他止是一个吸引火力,被放出去的傀儡驽马,亦要做好自己这边的事情,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有活着,陆峰这一次的收获,才会更多!
这才是第一波正式的狙杀。
上一波真正来杀他的人,甚至都不算是狙杀!
这一波狙杀,是“明法僧”和“噶宁·仁顿扎西”,这些人严格来说,都是为自己而来的,目前来看,真正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有干系,想要来狙杀他的人,除了上一波死在了夜里的试探。
真正的对手,还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根本就无有出现。
前路漫漫啊!
可就是在这前路漫漫,前途未卜的时候。
陆峰已经“密法域”的一些秘密,越来越近。
事情还是要从刚才最后的斗法说起来,在最后斗法的时候,陆峰将自己的“刀子”祭了起来,利用的是从来无有用过的“切割大术”。
他的这一刀,孕育了无可知道磨了多少年的“刀”。
从他在“印经院”开始学习的时候,陆峰就在温养这一把“刀”了。
可是到了现在,到了这一步,陆峰都是在磨刀,都是在磨刀!
真的宛若是汉人的诗人,贾岛的诗句一样。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陆峰这一刀,砍杀的不是不平事情,陆峰的这一刀,也无是为了杀生!
止是为了护道!
所以陆峰从来都无有将其亮出来。
到了现在,陆峰第一次对于这位“由死转生之轮”动刀了。
就是这样的一刀下来之后。
陆峰见到了这一刀的结果!
无有出乎陆峰的意料之外,那一刀而出的时候,其实陆峰便成功了,“噶宁·仁顿扎西”被这一刀直接斩杀了,至于说头一个,“明法僧”甚至都无有资格,被陆峰斩于马下。
那大量的“浓雾”,不住的从地上落了出来,这一次,这些“浓雾”,想要从中离开。
但是活生生的被陆峰抽了过来,抽到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多得了无量资粮。
不过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峰斩杀,受到了阻碍!
这种阻碍无是来自于其它,恰恰就是来自于“密法域”本身!
是“密法域”,对于他进行了阻拦。
如同是倒扣的蜜蜡碗。
刀光在这“蜜蜡碗”之上,稍微停驻了一下。
不过亦就是这一下罢了!
随即一刀而下,一刀两断!
这一趟,陆峰看的清楚,在他陆峰的身后,是有“密法域功德”,或者说“密法域气韵”,但是陆峰却无有一次这般明显的感觉到这“功德”或者是“气韵”的作用!
一刀斩下,陆峰受到了反噬!
陆峰不得不将自己背后的“金身”架了出来,硬生生的扛住了这一次的反噬!
与此同时,陆峰化作了“大日”,和他背后也有“功德气韵”,二者相加之下,陆峰才稳稳的拦住了这一下反噬!
所以其实到了最后,几位经论僧看到的场面,是陆峰自己在对抗“反噬”,无是在度过其它。
止这样的后果就是——陆峰背后的“密法域”气韵,再度强盛了三分!
陆峰抗住了这样一次“功德”之后,斩杀了对方,竟然亦成为了一种功德!
如此来算,还能算是陆峰吞吃了对方!
可是对于陆峰来说,“由死转生之轮”身上的气韵,到底是来自于何处?
因何处而来?
它凭甚么能够得到“气韵”?它也有功德?
并且陆峰还无有想过,“气韵”之间,竟然能相互吞噬。
这岂不是说,陆峰若是遇见另外一个身负气韵的人,那他也能被“吞噬”,他也是“密法域”的一个“大点心”。
“密法域”在做甚么?是在“养蛊”么?
呵,如此的话,那就‘噶宁庄园’罢。
风马狂吹,陆峰将手中的一块“石头”放在了袖子之中。
这石头之中,藏着一滴水。
止这一滴血,就是“噶宁·仁顿扎西”本身了。
也是一个“万一”!
就是“由死转生之轮”放出来的“噶宁·仁顿扎西”本身,斩杀之后,在那浓浓的黑雾之中,陆峰将此物强留下来。
陆峰在路上压根就无有时间来观察这个,他止在不断的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密法域”的功德,它的底色,到底是甚么?
也是大日初升。
噶哈尔汗部。
整个汗部,已经不算是彻底游牧了,半游牧。
他们就依托着大河而出,在噶哈尔汗部,亦有僧人,止不过这些僧人,大多的都无是持咒士,这些僧人压根就无有资格用甚么人骨法器,甚至说甚么肠子,肚子,设立甚么“垛”。
不懂。
他们都不懂。
少数的几个僧人,他们连“六字大明咒”之中,自己念的是梵文,还是藏文,还是哪里的文,都不清楚,几个咒语念出来,都有口音。
至于更多的,甚么祖师,甚么五部大论,扎举本寺,诸法本源,不知道,统统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可以看山,观水,送葬,接生,这些事情,这些僧人们都会,所以这些僧人们俱都受到极大的尊重,生老病死,都是由这些僧人来做的。
真正可以驱除“厉诡”的僧人,便是在这里很远地方的“寺庙”之中,这个庙子叫做甚么,这些僧人也不知道,并且他们也知道,要是真的有“厉诡”过来,他们除了念佛,也无有办法。
但是,“菩萨是慈悲的”。
这些僧人经常这样说。
此刻,那天下的羊儿,像是污黑的云,在山上山下。
此处已经很久无有遭灾了。
连部落之中的大人物都很少过来,无知道为何。
鞭子抽打出来“啪嗒”的鞭花,那狗儿跑前跑后的赶羊。
一位看起来老的很的老僧人,就在这样的景色下,缓缓坐在了地上,他的坐姿亦不标准,背疼也叫他坐不的标准。
这样的僧人,他连一个“上师”都称呼不得,不过在他的身边,有一个小娃子,这个小娃子穿着羊皮,衣裳很烂,但是他的眼睛很明亮,他将老僧人搀扶着坐下,目光亮晶晶的望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