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无空性,如如不动,嗡嘛呢呗咪吽。”
陆峰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只是不断的持咒精进,努力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周围的万物都不存在,都是虚假的。
只有自己是真实的,这就是他领悟到的“不动心”,至于说这“不动心”对不对,陆峰也不知道,他当学经僧的时候,也未有红衣大僧侣愿意和他交流“不动心”。
他也是第一次做红衣僧。
所以,诸多外物,都化作了一个原点,落在了陆峰的莲花台之上,诸多外物,全部都不见。
这寂静的碉楼之中,只留下来明主大王的忿怒尊,需要降服的外道消失,忿怒尊将目标对准了眼前的陆峰还有旁边的侍从僧,明知大僧侣,只不过就在带着铃铛的大手从地底出现的时候,明知大僧侣拿起来他的铁棒。
在地上敲动,将地面上的大手都敲下去,随即又站了起来,神色如常的朝着“明主大王”走了过去。
他知道此刻须以贡品安抚明主大王,于是乎,洁白的绸缎搭建在了明理长老的脖子上,明知长老拿出来嘎巴拉碗,在里面放入了香料和一些浑浊难闻的液体,不断的进行奉献。
试图安抚明主大王的愤怒。
他站在了“明主大王”之前,不断奉献说道:“尊敬的明主大王啊,雪山上的风吹动着动人的音乐,如雪山上甘甜的雪水来熄灭您的怒火,那些善良的小姑娘和小伙子敲着锣鼓,迎接您的到来。”
“尊敬的明主大王啊,牧民锅里的酥油茶,还有牦牛和羊群,都是您的所有物。”
“尊敬的明主大王啊,寺庙的铃铛是您最喜欢的音乐,吹过洞古的风是您最喜欢的季节,我们这些僧侣啊,都在您的庇佑之下,获得幸福的生活。”
“尊敬的明主大王啊,因为您的怒火,那些对于佛有障碍的障碍魔都在您的怒火之中瑟瑟发抖,尊敬的明主大王啊,是您庇护了我们无尽白塔寺啊。”
“尊敬的明主大王,您的名声就像是最勇猛的朵多骑着烈马,顺着那些大路,传播您的威名…”
抑扬顿挫的礼赞颂从明知长老的嘴巴之中传了出来,侍从僧们手中举着供物,分别是对明主大王有益的饮料,对明主大王有益的宝石,对明主大王有益的经卷,还有对明主大王有用的法器,在他的身边载歌载舞。
一名明理长老的侍从僧还跳起来了使明主大王欢喜的庆祝舞,用大力气在地上进行跺脚,并且不断的发出“拍掌”的大声音,以安抚明主大王。
陆峰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他从未想到,一位高僧身边的侍从僧竟然还会有如此多的功能,在这些舞蹈、供奉都完了之后,明知长老手中嘎巴拉碗里面的饮料,映照出来了里面明理长老的恐怖面容。
明知长老对于这些,一点都不惊讶,他看着自己镶嵌着松石和绿祖母宝石,以鎏金工艺保存的嘎巴拉碗里,所有的饮料都化作了白水,一只手搅动着白水,将白水弹到了明理长老身上,口中诵念密咒。
陆峰未曾听到他念的是什么密咒,所以亦不能知道明知长老皈依的是哪一位本尊。
但是在这样的不断安抚之下,明理长老也恢复了正常,他整个“人”猛然收缩了回去,头上汗水淋漓,往后倒退走了两步,立刻有侍从僧疾步上前,将主人扶住,为自己的主人擦拭汗水。
明理长老浑身一抖,震开了自己身边的侍从僧,双手合十,对着明知长老行礼问道:“明知师兄,刚才你可看到我徒手中是何物?”
明知长老说道:“隐约有所察,只不过无法确定到底是何物,无法使用‘垛’来供奉和诅咒它。
所以我也无可奈何。
明理师弟,这件事情是你之事,我便不插手了。
后面的事情,还要你自己处理。”
明理长老双手合十,对着明知长老说道:“多谢师兄。”
明知长老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我师兄弟,不必如此生分,你我本为一体,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不忘记这件事情就可。”
说完了之后,明知长老就带着自己的侍从僧离开了,留下来了明理长老和陆峰,陆峰此刻也清醒了过来,他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他的双手之上,唐卡不见了。
什么都不见了。
明理长老看着这一幕,特别是看到了陆峰的表情,召来自己的侍从僧,对着他说了一些什么,侍从僧急匆匆的出去,他则是对陆峰说道:“准备一下吧,我们可能要从寺庙之中出去一趟了。”
陆峰问道:“上师,我们要去何处?”
明理长老说道:“从寺庙的西北方向走,驮马走三個白天,两个黑夜的时间就可以到了。”
明理长老说道:“伱身上之事情,涉及到了一些比较古老时候的事情,寺庙之中,对于这些事情的记载并不详细。
所以有些事情,须去问问一些庄园主。”
陆峰双手合十,感谢,礼赞上师。
明理长老叫了一个黄衣僧坐在碉楼之中,代替陆峰的工作,并且像是他这样地位的人离开寺庙,都要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并且这些消息是瞒不得人的。
这些消息,也很快会传递到别人的耳朵里面,为人所知。
明法长老安静的坐在自己的蒲团之上,默默持咒,明初长老也在他的身边,他喝了一杯酥油茶。
明初长老发现,自己有些看不穿眼前这个大僧侣了,他好像真的修持成了秘密本尊,如同须弥山一样,永恒不动。
哪怕是听到了消息,也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直到寒暄完毕,明初长老离开,明法长老才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子。
“永真僧,主持尊者,明理僧。”
他嗤笑了一下,目光似乎洞穿了大殿的墙壁,看向了后山的废弃大殿,今早发生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寺庙,他早就知道了。
再联想到那天晚上后山之上的火焰,明法长老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是断掉的法脉罢了。”
他说完话之后,在他的大殿之中,明明空无一人,可还是有人在和明法长老说话:“不可不防。”
明法长老说道:“无此必要了。”
明法长老说完了之后,又补充说道:“待我降服了你,就应该是我佛法大进的时候,到时候,你须和我去扎举本寺,精进佛法的时候。
到时候,主持尊者圆寂。”
他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就连明理僧,也不过是拦在我路上一粒尘埃罢了,荒原的风一吹,除了我,什么东西都没有。
干干净净,了无挂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