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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二皇子的密折

    宫城之外,周围那些或明或暗注意着范闲的官员们,听到范闲的话后,眼中闪现着失望的情绪,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范闲周围,四散而去。

    范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中微微一笑。

    从范建暗示说庆帝会委任他为京察主官,他便知道,这些个不干净的官老爷们绝对会想方设法与他大好关系,希冀着他在京察的时候手下留情。

    一个两个还好,若是满京都的官员都找上了他,那他定然会不胜其扰。

    他正发愁该如何解决这事,辛其物便帮了他一个大忙。

    想到这里,范闲看向辛其物的目光中,笑意又多了几分。

    “辛大人,范某还有公务要处理,我们改日再聊。”

    范闲朝辛其物和煦地笑笑,拱手后就欲离开。

    便在这时,侯公公迈着细碎的步子小跑这追了过来:“小范大人,小范大人!”

    范闲闻声,停住了脚步。

    侯公公是庆帝的亲信太监,来找范闲必然是要事,辛其物自知没有听的资格,朝范闲笑着行礼后离去。

    辛其物离开没几秒,侯公公便来到了范闲面前:“小范大人,陛下有要事召见大人,请小范大人随老奴去御书房吧。”

    范闲满脸疑惑,下意识地问道:“方才朝会之时,陛下为何不直接留下范某?”

    “这个……老奴可就不知道了,”侯公公一脸为难的样子,朝着范闲道:“兴许是觉着小范大人才刚刚结束禁足,需要和同僚们寒暄几句吧。”

    闻言,范闲的目光闪了闪,不着痕迹地往侯公公袖中塞了张银票:“范某知道了,劳烦侯公公引路。”

    侯公公捏了捏袖口,笑道:“小范大人客气,随老奴来吧。”

    说着,他领着范闲重新走回了宫城。

    与范闲接触多次,他现在收起范闲的银票来,早就不复最初的拘谨退让,用范闲的话来说,他这叫在合理范围内为自己谋求利益,就算是庆帝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况且,他也并未因为范闲的银票,而为范闲徇私过。

    范闲跟在侯公公身后,却是眉头微微蹙起,若有所思。

    侯公公的确不曾为他徇私,但银票开道也并非全无用处,侯公公方才那句“与同僚寒暄”的话,已经在暗地里为他透露了不少信息。

    若是他所料不错,只怕庆帝之所以并没有在朝会结束的第一时间叫住他,就是想要范建告知他京察的事情。

    这应当也是侯公公那句“与同僚寒暄”的话外之意。

    京察之事,权柄煊赫,无论放在哪一个年轻臣子身上,都是无上的殊荣。

    而他范闲又刚刚结束禁足,得了这项差事,充分展现了庆帝对他的信任与恩遇。

    只是以他对庆帝的了解,给了甜头,接下来就该有难题要他解决了。

    那么,庆帝在这时召见自己,想必就是冲着给他抛难题来的。

    范闲正思索间,侯公公已经领着他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庆帝褪下朝服,正披着一件银底金边的奢华袍子,聚精会神地磨着墨。

    他的指尖已经沾了不少墨汁,看起来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范闲心中微动,试探着走到书桌不远处:“陛下,磨墨的事,就由小臣代劳吧。”

    这话说的有些无礼,庆帝不由得抬头看了范闲一眼。

    见范闲面无表情,他平静地将墨石递给了范闲。

    范闲接过墨石,认真地磨起墨来,心中不喜不悲。

    他素来不是不知进退的性子,之所以有这个请求,无非是要试探一下庆帝到底是不是在给自己出难题。

    眼下,看庆帝很自然地将墨石递给了自己,他心下愈加笃定,这位千古一帝又有麻烦要交给自己解决。

    否则,庆帝不会容忍自己贸然提出磨墨,打断他的兴致。

    果然,只听在书房中踱着步的庆帝悠悠开了口:“言冰云最近办事不错,审查京都衙门递上来的自查纪录的事,可以交给他做。”

    范闲磨墨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动了起来。

    这件事,庆帝在朝堂上交给了身为监察院提司的他,现在又让言冰云去办,虽说在程序上没有问题,但更加佐证了接下来的难题的难缠之处。

    他不动神色,等着庆帝的下文。

    庆帝等了许久,没有听到范闲的回应,继续道:“半个多月前,承泽从西边送来了一份密折,你看看。”

    说着,庆帝从袖中取出一本折子,掷在了桌上。

    这下,范闲不能再装哑巴了。

    他放下墨石,朝着庆帝拱拱手:“是。”

    语毕,他拿起桌上的折子细细翻看起来,只是才看几眼,他的瞳孔就猛地一缩,惊疑不定地望向庆帝。

    这密折上的事情,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也让他心中隐隐明悟,庆帝前些日子对长公主和太子的打压,根源可能就在这张密折上。

    庆帝直视范闲惊疑的目光,平淡地道:“这件事,你来解决。”

    接着,没等范闲应答,庆帝又道:“京都乱了有些日子了,京察之后,朕不希望还乱糟糟的。”

    这句话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身为京都近来乱局的始作俑者,范闲心中悚然一惊,垂下头去:“是,陛下。”

    庆帝没有回应,背着双手,缓缓朝御书房外走去,长长的袍子下摆拖曳在地上。

    范闲余光瞥见庆帝将要离开,出声道:“陛下,二皇子密折之事,臣希望陛下给臣借个人,一起处理。”

    ……

    监察院的后堂,光线难进。

    自从范闲就任院里的提司一直之后,这里边少有人来往。

    大多时候,此地成为了老苑长陈萍萍的修养之地,侍弄里边的花草,成了陈萍萍每日耗费大多数时间的功课。

    今日,言冰云手中拿着一沓名录,踏进了这里。

    饶是已经在北齐地牢经历过不少黑暗的他,在踏入此地时,眼睛也有了片刻的不舒适。

    “有事?”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认真地浇着花苞都没有一个的花草。

    言冰云定下心神,来到陈萍萍身边:“宫里送来了京都衙门的自查纪录,兹事体大,提司大人又未曾回过衙门,卑职前来请教宛长,该如何处置?”

    监察院是抓人、查案、处理间谍的地方,碰上这等涉及朝堂大地震的政治事件,言冰云再淡漠,也不敢私自拿主意了。

    “他不来,你去找便是了,是他的职责,他躲也躲不掉。”

    陈萍萍没有抬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言冰云眉头蹙了蹙,犹豫片刻后道:“院里刚刚传来消息,提司大人在御书房见驾半日后,旧伤爆发,去了京郊养伤。”

    啪……

    陈萍萍手中的水瓢落在了桶里。

    他怅然地看了水瓢一眼,抬起了头,眉头亦是微微蹙起,思索起来。

    片刻后,他突然轻笑一声:“这小子,难不成还真想躲过去?”

    说着,他抬头看向言冰云:“你去京郊庄园找他,就说是我要他接手此事的。”

    言冰云点点头,带着手中的名录离开了后堂。

    陈萍萍侧着头,目送言冰云离去,而后看向角落的阴影处:“走吧,去宫里一趟。”

    影子悄无声息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推动轮椅,朝外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