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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太子登门

    便在范闲与徐贲马不停蹄赶往京都之时,太子也悄然微服进了秦府。

    秦老爷子一如往常地呆在种白菜的小院内。

    朝太子见过礼后,他笑呵呵地道:“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秦府,有些不合适啊。”

    “老爷子是说我不懂得避嫌?”

    太子反问一句,而后又笑着自问自答:“上次朝会之后,京都都知道东宫已经和秦家走到了一块,本宫来见见老爷子又有何妨?”

    秦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只怕陛下那一关不好过啊。”

    太子不以为意,摆摆手:“范闲有句话说得深得我心——君子群而不党,我与老爷子,君子之交罢了。”

    秦老爷子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二人又寒暄几句后,太子忍不住进入正题:“听秦恒兄送来的消息称,范闲抱病在家了?”

    秦老爷子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道:“病是病了,在不在家就不一定了。”

    太子眉头一动,略有所思。

    他试探着问:“范闲身为平北侯,乃是国之肱骨,他抱病了,本宫自然有义务去探望一番,不知老爷子有没有想法?”

    秦老爷子摇摇头:“老臣年纪大了,还是让恒儿过去吧。”

    太子点点头,随口提起朝堂上的一桩趣事,将此事揭过。

    不多时,太子满意地从小院出来,直奔秦恒院中,与秦恒详细商定了‘探望’范闲的计划。

    申时,正午的暑气消退殆尽。

    范府门外仪仗分明,尊荣华贵。

    太子听闻平北侯抱病,携枢密院参赞秦恒忙里偷闲,前来探望。

    范府内堂。

    范思辙双手紧紧抓着算盘,一脸愁容。

    柳如玉以拳击掌,焦躁地踱着步,嘴上不停地道:“怎么办怎么办,老爷不在,只怕没人能挡得住太子与秦恒!”

    前几日范闲说要称病出京办点事,柳如玉为着展现一家之主的气度,在问明范闲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后,便允了下来。

    而今看来,倒是有些冒失了。

    “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就说哥得的是疫病,不能见客不就成了?”

    范思辙坐在一旁出着主意,这段时间的磨炼,让他的气度也高了不少。

    却见柳如玉一瞪眼,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懂什么,太子他们明显就是为了范闲而来,哪是那么好打发的?”

    范思辙撇撇嘴,想了想道:“为今之计,只有拖一拖了。”

    柳如玉一怔:“拖?”

    便在这时,堂外传来了脚步声,管家匆匆走到近前:“夫人、二少爷,太子殿下已经进了二门,挡不住了。”

    闻言,柳如玉咬咬牙,端起仪态朝着堂外走去。

    范思辙连忙跟上。

    二人出得内堂,穿过走廊后来到了外堂间,太子正坐在此处,面色平静地品着茶。

    柳如玉带着范思辙见礼致歉后,笑盈盈地道:“太子殿下,范闲确实是抱病在床不能见客,请殿下见谅。”

    太子抬眼看了看满脸笑意的柳如玉,闻声道:“刚好,本宫就是来探望范闲的,刘太医——”

    太子身边一白发太医应声站了出来。

    “刘太医是太医院的国手,伤寒杂症、外伤内虚无一不通,是本宫特意请来为范闲看病的。”

    太子站起来朝着柳如玉介绍一番,道:“夫人,救病如救火,还是快点带我们去吧。”

    “这……”柳如玉站在原地,踌躇着道:“范闲师承监察院费老,他自称自己的病太医来了也没用,要不还是算了?”

    范思辙连连点头,附和着母亲的话。

    却见太子脸一板,严肃地道:“俗话说医者不能自医,范闲讳疾忌医,你们怎么能跟着他胡闹?”

    “还不带我去?”

    眼见着太子咄咄逼人,心虚的柳如玉与范思辙站在原地,一时没有了声音。

    秦恒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阴恻恻地开口道:“夫人千方百计要阻止我们见范闲,是不是因为范闲不在府中啊?”

    柳如玉一怔,旋即笑道:“小秦公子说笑了,范闲不在府中,还能在哪?”

    秦恒面色一冷,站出来狞笑道:“他出京了,违背庆律私自出京!”

    闻听这话,柳如玉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强自镇定着心神,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便在这时,堂外传来了一道带着讥诮的声音:“小秦公子可真厉害,范某怎么不知道我自己出京了?”

    众人几乎同时回头看去,只见范闲一身清爽的月白长袍,缓缓朝这边走来。

    他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干瘪发白,看起来的确像是大病在身的样子。

    “哥……”范思辙一喜,连忙上去扶着范闲。

    范闲缓缓走入外堂,先是向柳如玉点头致谢,而后才朝着太子行礼:“太子殿下。”

    范闲出来的一瞬间,太子与秦恒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尤其是秦恒,只感觉自己方才的话仿佛巴掌一般,狠狠地扇在了自己脸上。

    “本宫是来探望小范大人的,既然小范大人无碍,那本宫便告辞了。”

    见到范闲后,太子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想法,随口敷衍了一句,朝着范府外走去。

    先前所说的什么为范闲治病之类的话,他全当自己未曾说过。

    秦恒深深地看了范闲一眼,随着太子一道离开。

    出得范府,二人上了同一辆马车,一路无言。

    直到回到东宫,太子一张脸猛地阴沉了下来,朝着身边的近侍喝道:“把那个废物带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被东宫侍卫押了进来。

    那人刚一见到太子与秦恒,便连连磕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小的是被监察院的人被绑住了,这才没能及时向殿下通传范闲已经回府的消息。”

    说着,他将衣袖掀了起来,露出了深深的勒痕为自己的话做佐证。

    太子面色稍霁,冷声问:“本宫问你,你可曾看清楚范闲是怎么进府的?”

    “看清了看清了!”

    那人连连点头,开口道:“范闲是从范府后门进去的,身边跟了一个汉子,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

    听着这人的描述,秦恒的脸慢慢黑了下来:“跟在范闲身边那人是沙州将军徐贲,我父亲的亲信。”

    太子放在袖袍中的手一抖,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徐贲跟在范闲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心思转了转,想起了昔日李云睿对自己的教导,冷声说着:“徐贲虽然回来了,但以范闲的性子,应当会将其带去监察院再去审讯。”

    “事到如今,也只有在范闲押解徐贲去监察院的时候动手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