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皮,你敢小觑本大爷?”
“看你长得瘦瘦弱弱的,口气怎的这般猖狂?”
“与我几人喝酒?罢了罢了,不管输赢,传将出去我等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将军府后院空地上,被海棠朵朵点到的几个壮汉态度各不相同。
其中两个当场拍桌而起,第三个则摆了摆手表示作罢。
至于那个直接被海棠朵朵忽视的提酒兵卒,脸色接连变了几变,看起来很是阴沉。
“砰”的一声,最先来到两人跟前那兵卒直接坐到了石桌对面。
“既然他不来,我同你们饮酒便是!”
“怎样,不会怕了吧?”
面对这人的询问,海棠朵朵只是轻轻扫了对方一眼,却没有言语。
见状,对方的脸色倏然也沉了下来。
僵持了片刻,最终,范闲和海棠朵朵跟前还是坐下了四个人,都是体格魁梧能征善战之辈。
而范闲这个主角,反而被众人忽略。
开玩笑,在这沧州边境,最不缺的就是男人,更何况范闲看起来白白嫩嫩,大眼一扫就知道是哪家豪门大户的富家少爷。
军中人,最不喜跟这种富家大少打交道。
在他们眼里,像范闲这样的人,整日里只知道游手好闲喝花酒牵狗溜鹰,不配与他们为伍。
见着几人不约而同的全都找上了海棠朵朵,范闲有些无奈的干笑两声。
约莫是察觉到了范闲情绪有些不对,海棠朵朵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按照你们刚才说的,拼酒量,我赢了,你们把大将军喊来。”
“好说好说。”
“小姑娘,还没开始喝,怎么就说这些醉话?”
“莫说我们欺负你,我们喝的这些可不是京都苏杭富庶之地产的好酒,什么口感味道都无所谓,重点就在一个‘烈’。”
“多说无用,先喝便是!”
四个人三言两语呼喊了一通,当即拍开酒封。
一时间,浓郁至极的酒味瞬间弥漫开来,即便是在这露天的草地上,也显得格外刺鼻。
范闲自认还算有几分酒量,可闻到这味道,也皱了皱眉。
跟他们喝酒,如果想要赢的话,只能耍小手段。
众人的目标此时都在海棠朵朵身上放着,哪儿管范闲想的什么。
听闻同伴要与这位刚刚到场的姑娘家喝酒,原本围在篝火旁的兵卒们全都凑了过来,有人好心,捎带着给范闲抄了一只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腿。
没等范闲道谢,对方已经一转身把范闲给挤到了一旁。
看了看手中的羊腿,又看了看豪迈到极点的海棠朵朵,范闲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并没有恶意。”
旁边,有人凑了过来:“一群兔崽子,没见过世面,非要嘚瑟。”
说着话,对方又递过来一只陶碗。
范闲接过酒碗,这才发现对方正是刚才被海棠朵朵点到的第三个人。
“多谢。”
“哎,不用不用。”
皮肤黝黑,唇边留了两撮浓胡的中年人摆了摆手,而后道:“看你的样子,应当是京都来的吧?”
“大哥好眼力。”
范闲眉头微微扬起,顺带着扫了对方一眼。
指关节粗大,虎口处老茧厚重,典型的老兵。
“不过,你当兵似乎也有些年头了?”
听着范闲这话,浓胡中年人乐呵呵一笑:“小哥眼力也不错。”
“掰着手指头算算,得有二十年。”
闻言,范闲若有所思片刻,继而笑道:“冲这一点,得与你碰一杯。”
浓胡中年人爽快答应。
在范闲被浓胡中年人找上的时候,海棠朵朵那边已经和四个军中兵卒开始痛饮。
海棠朵朵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
推杯换盏,叫好声连连。
范闲和浓胡中年人看的都是一脸无奈笑容。
这边草地上已经开始“吃饭”的时候,消息很快便被送回到府中。
“范闲不曾饮酒?”
书房里并无烛光,显得有些昏暗。
黑暗中,大将军的询问声悠然响起:“去了那么多人,每一个能说得动他?”
被问到这里,报信的下人语气里透着几分古怪:“倒也不是这样,范闲的确饮酒了,只是……”
听到下人欲言又止,大将军身子微微前探:“嗯?”
“跟在范闲身边的那个北齐圣女把酒局给截了下来。”
顿了顿,下人继续道:“而且,北齐圣女把四个最能喝的全都给牵制了。”
听到这里,大将军直接站了起来:“就那个小丫头片子?”
见状,下人身子急忙垂下头去:“是!”
“据说那个北齐圣女长得柔柔弱弱的,不像是能喝酒的啊?”
大将军语气里透着几分疑惑,就在他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咳嗽声。
闻声,那下人身子当即颤了颤。
身着紫群的小雅语调冷淡道:“你还想与人家一个女孩子计较?”
“那肯定不行。”
大将军干笑两声,旋即道:“不过看看总归是可以的吧?”
说着,不等小雅答复,大将军直接起身道:“晾了他们大半天,也是时候露面了。”
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人。
人还没到,甲胄叮当作响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紧接着便是一道如雷轰般的大嗓门。
“大将军,不好了”
“不好了大将军,那个叫海棠的,把刘哥,二狗他们都给喝倒了!”
听到这话,大将军迈出的脚当即顿在原地:“怎么回事?这才不到两炷香的功夫,怎么就喝倒了?”
来报信那人一脸的焦急,头上满是细汗:“刘哥他们说让那小姑娘见见世面,上来就用大碗,后来大碗不过瘾,直接对着酒坛子灌了起来。”
“四五坛子下去,他们俩就撑不住了。”
闻言,大将军大手一挥,直接道:“走走,过去瞅瞅!”
见人都已经出了门,小雅微微蹙眉,而后也跟了出去。
将军府内的草场上,篝火噼里啪啦声音不断响起,时不时还伴随着嘲笑声。
“姓吴的,你行不行啊?人家小姑娘都喝完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墨迹呢?”
“就是,还是不是个男的,喝酒连个小姑娘都喝不过?”
“你们是喝酒呢还是养鱼呢?倒是喝啊,洒的到处都是!”
石桌前,落座的四个壮汉只剩下两个还能勉强坐定,身上的甲胄早已被丢到了一旁,内衫上满都是酒渍。
剩下两个早就倒在一旁呼呼大睡去了,而且看两人的模样,脸色通红醉眼朦胧,看起来明显离醉倒差不了太远。
而对面,海棠朵朵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手边已经堆了不下数十个空酒坛子。
最开始的时候这几个兵卒口口声声说不欺负人,海棠朵朵喝一碗,他们喝三碗,再到后来,海棠一碗,他们两碗。
再接着到一碗换一碗,最后,也就是现在的情况。
海棠朵朵一坛子酒早就见了底,而剩下两人还在捧着酒坛硬灌。
“砰”的一声,坐在左侧那人连人带酒坛直接摔到了地上,直接不省人事。
而右侧那个兵卒,勉强喝完,只是喝的还没有洒的多。
见对方放下酒坛,海棠朵朵随手又拍开一只酒坛的泥封:“还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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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