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区规划了一片果园,平时都是由物业照料,果子成熟了以后小区里的业主都可以免费采摘。
现在正是栗子成熟的时候,盛天泽和小羽都很喜欢吃糖炒栗子,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去捡上一桶。
小羽和茉莉一人拎着一把敲栗子的小铁锤在前面走的东摇西晃,盛天泽则是跟在后面拎着一个铁皮桶,里面放着三双皮手套、两瓶矿泉水、小羽的儿童水壶,还有一根能自动伸缩用来敲栗子的铁棒。
小羽兴奋极了,牵着茉莉的手一双小短腿走的健步如飞,盛天泽跟在他们后面都要用跑的。
他拎着铁皮桶也是走的东摇西晃,忍不住在后面喊道:“小羽,你走慢点!又不是去捡钱,你走那么快干嘛?茉莉,你别跟着他一起跑!”
茉莉回头看了盛天泽一眼,她被小羽拉的腰微微弓起,走起路来十分费腰,满头大汗道:“他非,非要拉着我的手。”
小羽:“快点姐姐,去晚了就捡不到栗子,也吃不到糖炒栗子了哦!”
盛天泽拿他没辙,只好拎着笨重的铁皮桶跟在后面也奔跑起来。
茉莉问道:“小羽,还,还有多远啊?”
小羽抹了抹头上的汗,伸手一指前方,“就在前面。”
茉莉看着前面望不到边的宽阔大马路无奈了,她可是一点栗子树的踪迹都没有看到啊!
盛天泽:“远着呢,还要走大概十五分钟。”
茉莉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鞋子,还好来的时候盛天泽让她换上了运动鞋,不然她可走不快,而且皮鞋不好走路,再软的皮料子都很有可能会把她的脚磨破皮。
十五分钟后,她们终于到了果树林,到栗子树那里还要经过一片橘树林。
橘子树上面的果子还没有成熟,全部都还是青色的果皮,茉莉看着就牙齿一酸,嘴里疯狂分泌出唾液。
盛天泽摘了一个大一点的橘子剥了皮,里面的果肉倒是呈金黄色,看着倒像是一副成熟了的样子。
他吃完两瓣橘子后依旧面不改色,并且又吃了一瓣。
小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走了那么久的路,他是又累又渴,小腿都酸疼不已。
“哥哥,酸不酸?”
“不酸,甜的跟蜜一样。”盛天泽给小羽使了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的懂的眼色,随后给了小羽两瓣橘子。
小羽会意,接过橘子一骨碌塞进嘴巴里,那橘子酸的他灵魂都随之震颤了一下,但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扯出了一个看起来灿烂至极的笑容,“好甜啊~”
茉莉将信将疑道:“真的甜吗?”
小羽:“嗯嗯!特别甜,姐姐你尝尝吧!”
盛天泽给茉莉递了两瓣,“尝尝,甜的掉牙。”
兄弟两的演技都十分高超,可以和影帝媲美,茉莉看着他两一脸真诚,稀里糊涂地信以为真,接过盛天泽手中的橘子就往嘴巴里塞。
橘子的酸涩味酸的她牙根都软了,面部也扭曲起来,她实在是吞不下去,将嘴里的两瓣橘子吐在了橘子树下面。
盛天泽和小羽两个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茉莉都要被他们气笑了,“你们竟然都骗,骗我。”
她伸手捏了捏小羽的脸,“小羽,你这个小坏蛋。”
小羽哈哈直笑:“是哥哥教我的,哥哥最坏了!”
茉莉:“你是小坏蛋,她是大坏蛋。”
小羽和盛天泽两个人笑够了将那个橘子分了吃,两个人不再装模作样,眼睛酸的眯起来,呲牙咧嘴的。
茉莉看他们两被酸成这副摸样忍不住笑,“你们别,别吃了,太酸。”
盛天泽实在吃不下去了,将最后一瓣橘子随手一扔,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你们举个娃尔,系不系栽了橘几七?”一个头戴花色太阳帽,身穿运动服的黝黑妇女从一颗橘子树后面钻了出来,用蹩脚的普通话冲他们喊道。
三个人闻声望去,那个妇女手里还拿着一瓶打红蜘蛛的农药,盛天泽不认识她,但能猜到此妇女的身份,应是物业请的果园管理员。
盛天泽一句都没听懂,嗓音洪亮道:“您说啥?!”
“你们系不系栽了橘几七?!”
盛天泽,茉莉:“……???”
小羽扯了扯盛天泽的衣服下摆,翻译道:“哥哥,阿姨问我们是不是摘了橘子吃?”
盛天泽哈哈一笑,冲那妇女喊道:“对啊!酸死了,阿姨,你明年多施点肥,这个口感不行!”
那个妇女扯了扯自己头上的花色帽子,口干舌燥道:“西了够多肥了,介个橘几还没俗,要下下个月才甜嘞!”
“哦!”盛天泽从铁皮桶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给阿姨扔了过去,“那阿姨你忙吧,给你瓶水喝,我们去捡栗子了啊!”
“谢谢你啊乖娃儿。”那妇女捡起地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喝完才发现她被盛天泽带的忘了说正事,忙又朝着他们的背影喊道,“介个橘几我早丧刚打完龙药,你们不要再栽来七哦!”
盛天泽低头看着小羽,“翻译一下。”
小羽的脸颊被晒的通红,仰起头道:“阿姨说橘子早上打了龙药,不可以吃!”
盛天泽:“龙药?”
茉莉:“应该是农,农药。”
“就吃了一点点,应该没事。”盛天泽拿出铁皮桶里的水壶递给小羽,“快喝,多喝一点把农药稀释掉。”
小羽喝了一口皱眉道:“哥哥,怎么没有放蜂蜜?”
“忘了,回去再喝蜂蜜水。”盛天泽摸了摸他的头,“快喝。”
他拿了另一瓶矿泉水递给了茉莉,“茉莉,来,你也喝点水。”
茉莉:“我不渴,你喝吧,你刚刚吃了最多橘子。”
“就那点橘子还能毒死我不成?你先喝,喝了不要我再喝。”
茉莉接过矿泉水,稍微抿了两三口便递给了盛天泽。
盛天泽将剩余的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穿过橘子林就是种栗子树的地方,栗子树种的没有橘子多,大概就二三十棵,每一颗的高度都已经达到十多米,树上结的果子已经不多,只有高一点的地方才多一点,地上都是栗子壳,看起来是一副被采摘过的样子。
小羽捡起地上一个别人不要的非常小的栗子,兴奋道:“我捡到栗子了!”
手上的锤子手起锤落,一锤子就将栗子壳敲开,里面的果肉只有他大拇指大小,塞牙缝都不够。
将栗子一分两半后,他将一半塞进嘴巴里,一半给了茉莉。
没有熟的栗子尝起来也很甜,只不过带一点涩味,小羽将嘴巴里的栗子吞进肚子里后问道:“姐姐,甜不甜?”
“嗯,很甜。”茉莉伸手遮挡住阳光,望了望树上的栗子,转头问盛天泽,“我上,上树摘吧?”
盛天泽摆了摆手,将铁皮桶里的伸缩铁棍拿出来,“你以为我带这根棍子来是当摆设用的?”
那根伸缩铁棍伸展开来足有六七米长,盛天泽长的高,举起那根铁棍足够敲矮一些的栗子了。
几棒子打下去,几十个栗子先后落了下来,小羽戴了个鸭舌帽傻乎乎地站在栗子树下,几个栗子刚好砸在他头上,他“啊呀”了一声捂着脑袋跟个没事人似的将栗子捡到一旁。
茉莉就更惨了,头上没有任何遮挡物,被栗子壳上面的刺砸了好几下。
盛天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茉莉站哪她就敲哪里,茉莉的头都要被砸出血窟窿了,最后茉莉只好躲到盛天泽身后去,捂着头道:“我的头好,好痛啊。”
盛天泽哈哈哈地笑了两声,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扣在了茉莉头上,“娇气。”
茉莉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帽子,埋怨道:“你是故意的。”
盛天泽不置可否,他的臂力和茉莉的一样惊人,连续举着那根铁棒敲了十分钟栗子都不觉得累,掉下来的栗子被小羽和茉莉两个人收集到一旁,成了个小山堆。
最上面的够不到,盛天泽最后直接上树去摘,没过一会儿,另一个栗子堆又成了形,茉莉抹了抹头上的汗,抬头看着树上的盛天泽,“盛天泽,已经有很多了,快下,下来吧。”
盛天泽在树杈上同样大汗淋漓,又扔了个栗子到茉莉跟前,摇了摇头道:“看着多,敲开就少了,我再摘些!”
小羽在栗子堆旁边坐下,手里拿着个锤子边敲边吃,盛天泽也朝他跟前扔了一个栗子,呵斥道:“小羽!你净偷吃!”
小羽嘿嘿嘿地笑,不理盛天泽,当着他的面敲开一个栗子又塞进嘴巴里了。
盛天泽气的肝疼,简直想从树上跳下去把小羽的锤子扔了,再把他嘴里的栗子扣出来,他喊道:“茉莉,你看好他别再让他吃,他肠胃不好,生的栗子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
茉莉点了点头,转头叮嘱道:“小羽,你不能再,再吃了,回家炒熟了再吃吧。”
小羽手里拎着把锤子,固执地摇了摇头,“可是你也在吃。”
茉莉三下五除二将嘴里的生栗子嚼碎了咽下去,“我也不吃了,炒熟了的栗子更香更甜,我们回,回家吃好吗?”
小羽一锤子又敲碎了个栗子,捡起果肉塞进嘴巴里,咕哝道:“好吧!我再吃最后一个!”
茉莉也敲碎一个,塞进嘴巴,“那我也吃最,最后一个!”
盛天泽额头青筋暴起,“……再多吃一个锤子都给你们两扔了!”
茉莉抬头,“扔了就再,再也剥不了栗子。”
盛天泽挑眉,“我们可以用脚踩,而且锤子扔了可以再捡回来。”
茉莉笑道:“是不是要我和小羽自己捡回来?”
盛天泽语气随性道:“当然,谁让你们不听话。”
茉莉:“我保证不,不吃了……”
“不,你还可以再吃一个,小羽不行。”
小羽立刻反驳道:“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不能吃了?”
盛天泽又摘了一个栗子扔到小羽脚下,“因为你人小,胃没姐姐的大。”
小羽看了看茉莉的腹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哦”了一声道:“我不吃了,一点也不好吃……一点也不好吃……不好吃……炒熟了的才好吃………”
盛天泽好笑道:“茉莉你看,他很擅长自我安慰。”
茉莉也哭笑不得,“小羽好可怜……”
……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邦,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李静坐在栗子树下,嘴里念念有词地背着道德经,手里捏着一本小册子,眉头拧紧,非常痛苦。
她记性不好,背书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场酷刑,而且远处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嬉笑声,搅的她记忆更加混乱,细细听,这声音似乎还是唐茉莉的!
她又耐着性子背了一会儿,抬头对树上的人喊道:“哥!那个让我背道德经的人好像在附近,我去找找她你一个人摘栗子吧!”
她哥还没反应过来,李静便拿着小册子跑走了,循着声音找过去,她果然看到了拿着一把锤子敲栗子敲的正欢的茉莉,而且身旁还坐着一个头发染的这么奇葩的小屁孩。
她此时心里正有一团火,当即冲到茉莉面前把她手里的锤子一把抢走,愠怒道:“好啊!好你个唐茉莉,在这里敲栗子敲的这么快活!我背书都快背的走火入魔了,你竟然在这里跟你弟弟有说有笑的,你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不会良心不安吗?你们两个人不许笑的这么大声,打扰到我学习了,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