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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no do, no die

    希尔实在想不到到底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接收这么一个便宜儿子,而苏尔嘉德确实帮了他很多忙。此外,加上之前在那些记忆中看到的事情,这使得希尔对苏尔嘉德也有了那么一丝同情和怜悯。虽然说自身的部分悲剧是源自于苏尔嘉德,不过,两个人实在分不清到底谁更惨一点,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两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经历了一个星期的相处之后,希尔也就慢慢接受了苏尔嘉德存在,习惯了每天早上跑到礼堂拿一些吃的回来给他,习惯于照顾他的起居生活,习惯于午饭过后牵着他的小手陪着他散步,习惯于晚上等到苏尔嘉德熟睡之后,给他盖好被子再回去休息……

    尽管彼此的年龄差距只有六年,但是他们生活的和其他正常的父子没有区别,也许更好、更完美也说不定。

    或许该这么说吧,希尔把他曾经没有机会享受的一切都给予了苏尔嘉德。每个人总是会从其他人身上找到一些和自己相似的地方,这一点在希尔还有苏尔嘉德上表现的很明显。希尔把苏尔嘉德当成了童年的自己,苏尔嘉德则是把希尔当成了那个一直没有喊出口的爸爸。

    人生,总是这么精彩有趣,你永远不会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你。

    不知不觉之间,希尔忘记了亚托克斯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别看了,那家伙不在你身边,他应该是去忙别的事情了,一时半会还顾不上你。”,他也忘了苏尔嘉德执念到底是怎样的深刻,他更忘了某件曾经在他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苏尔嘉德,他可也是福克斯家族的人啊!

    只要是从亚希那里传下来的知识等东西,苏尔嘉德没理由不知道的,同理,希尔可以做的事情,苏尔嘉德也一定可以做到!

    不过,这些是以后需要担心的事情,一时半会是不用担心的。

    当希尔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把【泰坦之心】的力量全部吸收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苏尔嘉德连忙躲到了希尔所在的沙发后面。苏尔嘉德异常的行为让希尔有点疑惑,因为除了希尔,别人根本看不见他,他为什么要躲起来?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深思,门外的来客就已经走了进来。

    来者是赫敏。

    “嗯,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里了吗?”

    摸了摸鼻子,希尔摇了摇头,火气有点大么。希尔给赫敏倒了杯茶,然后说道:“我不觉得你是那种闲着没事干就到处跑的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么?为了那个罗恩?”说这句话的时候,希尔心里有点酸酸的,原因,大家都懂得。

    “罗恩?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他的事,而且你应该不会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吧。”

    “放心好了,我如果真的想追究,当时就做了。好吧,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

    赫敏点了点头,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希尔上次给她的那个装着希尔记忆的瓶子,她把瓶子放到桌子上。轻轻的碰撞声直入希尔的心灵深处,不知为何,希尔的心突然忐忑起来,七上八下的。看着那个瓶子,希尔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到底看了没有?

    好在赫敏并没有让希尔等得太久,虽然这短短数秒就足够让希尔饱受煎熬了。赫敏搓了一下手,看着那个瓶子,最后说道:“这个瓶子里面的东西,我还没有看……”

    【呼,谢天谢地,她还没看,否则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因为实在找不到冥想盆,校长室进不去……”

    赫敏接下来的话让希尔的表情僵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呃,难道是要自己帮她忙,帮她把冥想盆拿过来?

    “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借一下冥想盆。”

    果然,赫敏的话说完之后,希尔总算确定了她到底想说什么了。只是,到了现在,真的是避无可避,一定要面对她了?有没有别的办法,现在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一点准备都没有,这样的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定了定神,希尔挤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垂下头,不与赫敏对视,用那种很不好意思的、充满歉意的语气说道:“这个……抱歉,乌姆里奇那边……我……”

    “做不到是么?”

    赫敏冷不防地问道,希尔本能的觉得她话里有话,但是脑子像一团浆糊一样的他,此刻根本就没有余力去思考这些。他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做不到。”

    低着头,希尔并没有看到赫敏脸上那明显的失落,他也没有听到那声心碎。此时的希尔,剥去了一切伪装,他就像是只惊恐的松鼠,在林间到处乱窜,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对于很多事情,他此刻的反应简直迟钝的无以复加。

    “真的做不到?”

    “……我做不到……”

    “遇到什么困难和麻烦了么?你……你可以说出来的,我们可以……可以一起想办法的。不管什么困难,我们一定可以解决它,战胜它的,不是么?”

    话语里依然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只要给它一点阳光,它就会重新焕发生机与活力,长成参天大树,只要一点就可以了,只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一点……

    “这个……”

    希尔此时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有一种想逃走的冲动,离开这间屋子,离开这所城堡,离开这个学校,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最好是山上,人迹罕至,没有人烟,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尽管低垂着头,希尔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宛如一根锋利的细剑直刺胸口,贯穿心脏,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为什么有种想哭的冲动呢?

    “乌姆里奇……不是一个好讲话的人,即使是我,也要小心谨慎,不然就会出大问题,牵扯到……牵扯到我的朋友和亲人,我爱他们……所以,嗯,很多事情,我做不到。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所以我……对不起……我做不到……”

    说完这些话之后,莫名其妙的,希尔却感到一阵轻松,一直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总算被他踢走了。贪婪的深吸了一口久违的充满轻松的空气,希尔感觉此刻一无所求,十分的满足。一直以来,他所期望的就是轻松愉快的生活,不用去勾心斗角,不用去经历冒险,不求轰轰烈烈,出人头地,但求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说来可笑,有些时候,越是卑微的愿望,其实现的难度就越大。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他们的活动都会对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产生影响,你喜欢清静,可是你的邻居或许就是一个摇滚乐喜好者;你喜欢平静的生活,但是你所在的国家却是一个充满侵略性的国家,喜欢发动战争……

    一如希尔一直以来相信的那句话,没有力量,什么都改变不了。想要过安定的生活,你就必须拥有制止动乱的力量;想要过和平的日子,你就必须打倒任何企图破坏这种生活的敌人……

    如今,希尔就在这条艰难崎岖的道路上前行,他并非一个人孤独前行,但是与他一同前行的却未必都是他的朋友。

    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虽然并非是直接说出来的,绕了一个圈,但是希尔觉得这就是自己做到的极限了。他筑了一道大堤,修了一堵城墙,把心潮堵住,不让它们宣泄出来,把自己关在里面,不露出真实的自我。这道大堤,这堵城墙,此时此刻,它必须存在,毁灭容易,但是重新建造出来,那就难上加难了。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和宽恕。怎么说呢,我就是这么一个没用的人,嗯,我是个废物,无能的家伙。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我呢,只是一个浪费你们感情的存在,我只会吸收,我只会吞噬,可是却不会给予,不会返还。呃,不知不觉说了很多废话,这已经是习惯,改不了了。说到这里,该说的也说差不多了,对于你的任何选择,我百分之百服从,绝不会有意见。”

    正如希尔自己所说的,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应该轮到赫敏做出选择了。而这个选择无论是什么结果,希尔都不会有意见……

    才怪!

    与亚托克斯相处久了,希尔倒也学会了一点东西,比如他以前很鄙视的那种如同野兽一般的占有欲,就好像亚托克斯曾经说过的,“只要属于我的,无关的人即使碰一下也是死罪!”希尔倒是没有亚托克斯那么夸张,不过,如果谁想要让他把赫敏让出去,那他还是洗洗睡吧。

    亚托克斯式的狡猾,话要说得好听一点,至于会不会照着去做……话说,承诺是什么?多少钱一斤?可以吃么?好不好吃?

    说白了,赫敏可能做出的选择有无数个,但是希尔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要我放手?

    开玩笑!

    大多数的言情狗血小说,当剧情到了这里的时候,当男主角一脸沉痛的对女主角敞开心扉的时候。这个时候,女主角所做的应该是哭着扑到男主角怀里,先这样……然后这样……接着这样……最后大团圆结局。

    当然,不排除少数非主流的,比如诚哥千古,柴刀赛高,好船一万年……

    “碰~”

    “笨蛋~!”

    当玻璃瓶与希尔的额头发生正面接触的时候,希尔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难道真的人品爆棚,碰到了传说中的分手结局?

    不过,在额头上的痛楚还没有消去,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希尔的双手已经下意识的接住了扑过来的赫敏。

    “呃,先等我一下,这个形态有点别扭,我不希望做那种事的时候用这具身体。”

    “滋滋~”

    “好了,用那个倒霉大叔的身体,总感觉不对劲,果然还是自己的身体好用。不过,赫敏啊,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事?”

    “你变胖了,压得我好痛啊……”

    “我咬死你!!!!”

    撒,好梦,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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