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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什么是爱情

    初三叔在外头,听到陈国公与瑾宁说话,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便有了喜色,和解就好,到底是父女。

    瑾宁在别院里阻足足逗留了两个时辰才走。

    回江宁侯府的途中,她仍沉浸在他说的那段往事中,久久不能自拔。

    回到府中,刚把马儿交给小厮,便见靖廷快步走出来。

    “怎还没睡?”瑾宁吃惊,这都子时过了,他明日还得回南监呢。

    “等你!”靖廷打量着她,仔细打量,就唯恐她把难受藏在心里。

    瑾宁哈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冷,“走,回去,这里风大。”

    “冷吗?”他脱了外裳替她披上,“事情谈得如何?”

    “初三叔不赞成,只是我私下跟他说了,他同意,明日我陪他入宫去,所以我得先让可伶可俐去引开初三叔。”瑾宁抬头看了他一眼,把他覆盖上来的衣裳裹紧一些,衣裳有他的余温,还有淡淡的沉水香萦绕鼻间。

    他惯爱用沉水香。

    两人走回宁瑟阁,小黑耳朵尖,扑了出来,瑾宁弯腰抱起了它,抚摸着它的额头,“小子,这么晚还闹腾呢?”

    靖廷伸手抱过,“它爪子长,仔细挠着你。”

    瑾宁暖暖一笑,看着他抱小黑的模样,像抱着一个小孩儿。

    两人走了进去,钱嬷嬷迎了出来。

    瑾宁苦笑,“我这出去一趟,谁都睡不着啊?我还这么重要了?”

    钱嬷嬷呸了一声,“你不重要谁重要?这么晚才回,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一路冷着了吧?前些天才落了水着凉一次,怎也不注意些?”

    她转身便先进去煮茶。

    靖廷送到房门口便道:“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总不好进瑾宁的房间,到底深夜了,虽有嬷嬷在,可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瑾宁道:“好,那你先回去。”

    他明日还得回南监,所以,瑾宁虽想跟他多说几句话,但是也舍不得叫他再熬夜。

    靖廷看着她,“明日,我陪你们入宫去,好吗?”

    瑾宁微笑着摇头,“不,此事你不必沾身。”

    “我不在乎……”

    “我在乎!”瑾宁快速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我坚持,你明日回南监忙你的事情。”

    靖廷蹙眉,“我在皇上面前,能说上两句话。”

    “这一次你听我的,以后我都听你的,好吗?”这次和自尊没有关系,天威难测,若迁怒一同入宫之人,她为所谓,这飞凤将军也好,郡主也好,到底她不在乎的。

    但是,他的前程,她在乎,那是他用血汗拼回来的。

    靖廷见她坚持,只得道:“那好,你自己小心点儿。”

    “我知道的。”

    瑾宁刚转身,忽地他便抱了过来。

    沉水香丝丝缕缕的香味钻入鼻间,她比上眼睛,觉得无比的舒服。

    也是在他这样拥抱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自己真的很累,特别需要这个拥抱。

    他的手掌在她头顶上抚摸,本来只想给她一个安慰,但是,抱在怀中,他顿时觉得心头所有的烦闷和焦虑都消失了。

    这个拥抱,最后安慰了他。

    钱嬷嬷走出来,本想叫瑾宁喝口水,看到这一幕,微怔,随即微微笑了,蹑手蹑脚地进了去。

    靖廷的嘴唇在她额头印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快进去喝口热水,然后早些休息吧。”

    “嗯。”瑾宁声音软糯,痴痴地看了他一眼,“你也快回去。”

    “好!”放开之后,才觉得有些尴尬局促,方才忽然伸手抱她,是情之所至。

    瑾宁依偎着门边,看着他走。

    直到他消失不见,瑾宁才慢慢地收回眸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一回头,便见钱嬷嬷大刺刺的脸在眼前晃动,把她给吓一跳。

    “吓死我了,嬷嬷您凑那么近做什么?”瑾宁抚着胸口道。

    钱嬷嬷笑眯眯地道:“喔?眼里还看得见老身啊?奇哉怪也!”

    瑾宁挽住她的手臂,“笑我是不是?”

    “当然笑,高兴,嬷嬷高兴啊,看大将军的眼神,他真心喜欢你。”

    瑾宁怔了一下,从他求亲之后到东浙,出事,冥婚,活过来,赐婚,相处,她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就是喜欢和爱的问题。

    一切在她看来都那么顺理成章却又那么不顺理成章。

    从今晚听陈国公说他和母亲的往事,她听出了爱情。

    是爱情使得母亲不顾一切也要嫁给这个全家人都反对的男子,即便惨死,死前却依旧牵挂他。

    爱情真可怕!

    但是,爱情……或许能燃烧一个人,燃烧是什么滋味?是为了这个人不顾一切,死也不惧。

    她和靖廷,会是这样的吗?

    她可以为靖廷去死,但是,她却未必会像母亲和他那样,一日不见,还如隔三秋了。

    这听起来像是笑话,但是他说得很郑重。他还说什么相思入骨……

    他在东浙出事,她是很担忧,可思念……就是那样的吗?

    前生,在不知道李良晟是那样的人的时候,她有那样的感觉吗?

    没有。

    她可以为他做很多事情,陪他出征哪怕为他去死,但是,这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

    “嬷嬷,你喜欢过一个人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瑾宁坐下来端起杯子问道。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嬷嬷坐下来,想了一下,“便是你见不到他,你会思念他,他出事,你比谁都着急,他受伤或者病了,你恨不得替他受罪,他若与其他女人多说一句话,你就恨不得那女人的嘴巴撕烂,他若多看旁的女人一眼,你就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给挖下来,他若与你说了一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一整天心里都不舒坦,他若与其他女子一同出外,你脑子里会想到他是不是已经和这个女子欢好甚至定了终生。”

    瑾宁膛目结舌!

    这就是爱情?天啊,太恐怖了,多看旁的女人一眼就要挖眼珠子,那若是他的手碰了其他女人一下,不是要砍掉手吗?

    瑾宁坚定地道:“不,我绝不会那样的。”

    嬷嬷含笑看她,“是吗?且等等,总有自己打嘴巴的时候。”

    瑾宁不信她,嬷嬷都没成过亲,怎能知道儿女之事?胡扯一通。

    翌日,瑾宁早早带着可伶可俐来到了别馆。

    带可伶可俐来,目的是要使开初三叔。